一股甜膩糜爛的香氣撲鼻而來,其中又夾雜著明顯的血腥味兒。
陸長卿眼睛適應著黑暗,一時找不見人。他耽擱了片刻,終於在角落看見一團東西。
他竭力控制著情緒,快步走過去,把托盤丟在一旁,一把扶住鳳岐的雙肩。
男人的銀髮許久未打理,已經纏繞到腳踝。他病骨支離,臉色慘白,只一雙鳳眸閃爍著病態的光。
“阿蠻啊,你來了?你肚餓不餓?我讓人給你拿飯……哎,怎麼沒有下人,阿蠻要吃飯……”
陸長卿知道他病了,卻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景。他根本控制不住,剎那間淚如雨下,“噓,小聲一些,鳳岐……我不餓……我不餓……”
他摟著他瘦削的肩膀,撫摸著他頭,既想用力抱住,又怕一用力就折斷他的骨頭。
鳳岐推開他,笑了,“阿蠻怎麼了,像個小孩子似的。”
他這一笑,病容掃去了許多,那神色透露著陸長卿最熟悉的狡黠和風趣。然而看他不通世事徒然自樂的樣子,陸長卿的心都碎了。
他知道現在絕不是耳鬢廝磨的時候,強壓了心緒,對鳳岐解釋,“鳳岐,你盤膝坐到我跟前來,背對著我,對,就是這樣子……”
“阿蠻,你要做什麼呀?”鳳岐嘻嘻笑著。
“一會千萬不要動,不然我就要死了。”陸長卿嚇唬他。
鳳岐聽了渾身肌肉都繃緊了,一點也不敢動彈。“阿蠻,你別說死,我害怕……”
陸長卿不再說話,暗自運功,將雙手抵在鳳岐背上,真氣源源不斷輸注進去,遊走在他的經脈之中。
公羊喜當初並非沒有解毒的藥方,只是鳳岐身體太差,解毒的方子卻是以毒攻毒,他服用了反倒死得快。於是他琢磨出了一種間接的法子:先讓一個內力深厚之人服用一個月解□□方,然後傳功給鳳岐。毒已入骨,單靠內力是逼不出來的;五穀之精升而為氣,這藥方的精華自然也融入了真氣之中,故而唯有合瞭解藥的傳功方可奏效。
公羊喜說普天之下只有陸長卿能救鳳岐,並非妄言,一則這解藥本身也含毒性;服用傷及臟腑;二則傳功之人必要內力深厚,而內力深厚之人卻大多看重自己一身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