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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剝寒葉閒敲戶(9)
“沒有。”謝扶蘇拍了拍青羽的肩,“你去吧。”
雖然仍有點兒懷疑,覺得先生瞞了她什麼事,但青羽到底回了引秋坊。
這是她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從記事起,青羽跟著嘉,那時還沒引秋坊呢,嘉身體不好,為了兩人生計,仍然強撐著做扇子,終於有一天,她握著一把素扇,在窗前對著月光慢慢旋轉。
小小的青羽也知道眼前一亮。
如果說嘉以前做的扇子是製作良好的商品,那這一把,就是藝術品,它有了氣韻。
“這一把扇子,叫蘇鐵。”嘉將它擋在眼眸與月亮之間,這樣靜靜說。月影落在她眼睛上,幽深亦如前世,扇光如雪,小青羽不敢言語。
就用這把扇子,嘉一舉奪得寶扇會的第三名,賣了它後,用銀子建了引秋坊,生意一步步做到今天。引秋坊栽下的竹子長到手臂那麼粗時,青羽聽見行腳商人談起一種植物,叫蘇鐵,那是他們從海外販過來,要賣給達官貴人的。青羽觸動心事,奔回去問坊主,“蘇鐵這種植物,坊主養過嗎?青羽好像聽您提起過呢!好像很重要。”
“有這種事?胡說,你記錯了。”嘉不動聲色。
真的是這樣?青羽左手握住右手,想了很久,童年的記憶模糊在迷霧中。她道歉道:“我記錯了,對不起,坊主。”
那一天,青羽知道了蘇鐵是一種喜光、喜溫暖的植物,生長緩慢,葉片柔韌而美麗。那一天,她完全忘記蘇鐵與坊主有什麼聯絡。
在腰門外的厚厚青苔上,青羽輕輕跺了跺腳。
只有引秋坊有這麼厚實的青苔,只有引秋坊的坊主敢命令說:“給我建一個院子,不許種花。一兩棵槐樹、七八棵梧桐、半形青竹,葉子掉下來時,不要掃完,留它幾片。”
這個命令下達時,園丁都撓頭,想:這個園子建造時,工人們都很困惑;這個園子剛建成後,看到的人都竊竊私語;這個園子徹底養成後,多少文人雅士都藉著買扇子為由,沒黑沒白往這裡鑽,就為看一眼園景。直到有人藉著醉意在牆上題詩:細挽秋聲淺映牆,天然墨意寫文章,如何修得眠於此,美景美人兩益彰。
嘉看了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冷冷笑了笑,“什麼掐斷了氣,白汙我一堵牆,颳去了,重塗一次,今後這裡不許人進來了。”
這是氣話,她自己是人,她自己總要住的。但從這句話後,除非經通報、得嘉首肯的人,其餘的再沒進過園子。此刻青羽在青苔上一跺腳,看門的聽見了,探出頭來看,立刻笑得滿臉花開,“青羽!你這丫頭怎麼跑回來了?”是烏大娘。
青羽每次見到烏大娘,總覺自己又回到小小的,還梳著丫角麻煩她照顧的年紀,有點兒畏縮,但心裡又特別得暖和,“是我,大娘……”
一句話沒完,就聽院裡有人急扯白臉道:“坊主,我是為你好!你真的要小心!”
竟是男人的聲音,總有四五十歲了,不甚悅耳,聽起來且有點兒熟悉。
青羽一看,見著那竟是秦歌的父親,秦家商號秦老闆。他在棲城生意做得這麼大,難免跟引秋坊有來往,所以青羽見過,卻從沒見他出現在這院子裡。
他能生出秦歌,五官總也不太差,但再帥的帥哥,上了四五十年紀,套上四五十斤的脂肪,那就基本只能往豬圈裡蹲著了,哪怕套上金光閃閃的員外服、燻上一身銅香……不不,豬還是豬,嘉怎會讓他進院子?
青羽只怕他是硬闖來的,忙一步跨進去,要替坊主撐腰。嘉臉上倒沒什麼特別的神情,看到青羽,點點頭,示意她站著,邊淡淡對秦老闆道:“妾身知道了,謝過您。”
碎剝寒葉閒敲戶(10)
“坊主,那李鬼可是不得了,仿的扇子比真的還真!城主說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到現在也不知怎麼樣。大家的生意難免有些影響,坊主要是有什麼想幫忙的,說一聲,我秦某願肝腦塗地、全力效勞!”秦老闆表忠心。
“我的扇子還真不怕人仿。”嘉淡淡道。秦老闆灰心喪意下要退下,她卻又回眸向他,轉了口氣,“難得秦老闆想著小坊,妾身心裡領您的情,大娘,請秦老闆坐到廳裡喝口茶。”目光落在秦老闆身上,笑了一笑,媚如春花開放,光彩流動。
秦老闆登時腦殼上轟了一聲,骨頭酥麻麻從後頸骨一路麻到尾巴骨,頭翹尾翹,不知今夕何夕。
他跟烏大娘下去了,青羽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