帚的老頭子,將地上的落葉和垃圾掃成一堆,然後再掃進收集袋裡頭倒進三輪車的後鬥裡頭,婦女招呼著老頭,將車又倒後了一段,自己也下去幫忙。
雖說如今已經有了各種環衛車,環衛工人也配上了這種電動三輪車,至少不用再用腳來蹬了,省了不少力氣,可是這工作仍然辛苦,雖說賺不了多少錢,可畢竟可以讓這些沒什麼能力,也沒有多少力氣的中老年人能賺上幾個吃飯錢。
女人掃著路邊的塵土,不時地咳上幾聲,老頭趕緊趕了過來,一把搶過她手上的掃把,有些惱怒地道:“你自己咳成這樣還掃個啥,開你的車去!”
老夫妻清掃著街道,婦女開著三輛車慢慢地向前走,不時地狠咳上幾聲,咳得嚴重些,車子微微一歪,三輪車的後輪一下子卡到了路邊缺少下水蓋的下水道處。
車子一歪,婦女一下子撤下了車,老頭趕緊跑了過來,先把婦女扶了起來,看著歪倒的三輪車有些頭疼,車裡頭已經裝了不少垃圾,有些重量,如果掀開車斗把東西倒出來的話,怕是要損壞車子,上頭那個主任摳門得很,討好上頭不遺餘地,可是罰起下邊的人來一點也不手軟,大夥可都知道,被罰的錢可沒有交上去,全都進了他的口袋,聽說胖主任每個月僅僅是罰款就能撈上幾萬塊呢。
幾百塊的罰款對於一個月只有一千多塊的收入來說,已經佔據了相當大的一部分,這年頭什麼都貴,還要攢錢給老婆子看病,唉……
老頭試了兩次,都沒有辦法將三輪車抬出來,正準備把鍬找出來試試看能不能把車子撬出來的時候,路邊的綠化帶嘩啦一響,一個年青人從後頭走出來,腦袋上和身上已經破損嚴重的衣服上沾滿了落葉和草枝,這麼冷的天似乎就在外頭蹲了一夜。
年青人的身子骨十分壯實,只是那眼神怎麼看都不對勁,似乎有些呆滯。
年青人一聲不吭地走到了三輪車旁邊,伸手摳住車底,十分輕鬆地就把整個車子都舉了起來,然後放到了平坦的路邊上,看看腳下那個黑漆漆的下水漏口,從旁邊的樹上折了幾根樹枝插到了洞裡頭,做出了明顯的標識。
老頭的眼睛都瞪得溜圓,這三輪車再輕巧也有二三百斤了,就這麼抱起來了,還真是好大的力氣,特別是發力時鼓起的肌肉,讓他想起了自己年青時擁有健壯身軀的歲月,那會,挑個二百斤的擔子還能健步如飛呢。
年青人做完了這一切,又一頭鑽進了綠化帶裡頭,老頭好奇地跟了過去看了一眼,年青人在綠化帶裡頭擠出一個草窩來,縮著身子抱著肚子蜷縮在一起,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孩子,你咋啦?”老頭問道。
“餓!”年青人的聲音嘶啞難聽,有氣無力的樣子好像一刻就會死掉似的,很難想像剛剛就是他把二百多斤重的三輪車從坑裡頭抱出來的。
老兩口看著這個在大冷天,衣著單薄縮在草窩裡的年青人,好像腦子還有些毛病,心生惻隱之心,老太太到不遠處的一個早餐點上買了豆漿和油條回來遞給年青人,年青人拿過食物狼吞虎嚥,幾乎眨眼功夫就把東西吃得乾乾淨淨,甚至把豆漿的塑膠杯子都拆開了,把裡頭的殘漿都舔得乾乾淨淨。
“可憐的孩子!”婦人上前輕輕攬住了年青人的肩頭,“小夥子,你叫啥名?家住哪啊?”
“我叫孫易!”年青人說著胸口一挺,一瞬間,那種雄性的雄壯氣息撲面而來,不過馬上又消失得乾乾淨淨,像是眼花了一樣,又變成了那個眼神呆滯的年青人,“我……我住在哪呢?”
年青人抱著腦袋痛苦地蹲坐在地上,最後索性將腦袋向地面上砸去,鬆軟的草地被砸出一個個的大坑來。
婦女攔著孫易,然後扭頭望向老頭子,老頭子摸出一支市面上最便宜的,只有三塊錢一盒的梅花煙來叼上一支,然後狠狠地抽了一口。
“要不給福利院打電話吧!”
“跟咱們回去吧!”婦女帶著商量的語氣道。
老頭蹲在地上,輕輕地嘆了口氣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別的不說,年青小夥子吃飯穿衣可都是錢呢,老兩口一個月賺三千多塊,聽起來不少,可是這年頭物價高哇,除去雜七雜八的費用,再加上省吃儉用,每個月還要給兒子打過去兩千呢,兒子在京城要供房子,每個月的房貸就七八千塊,可是還不能不還,要不然的話好不容易處的女朋友可就沒啦。
“怎麼著也不差那一口吃的吧!”婦女道,算是鐵了心的要把這個看起來腦子有些問題的小夥子帶回家了,自家的兒子打從上大學起就一直在京城,從來都沒有回過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