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以看看新劇本,等你這部戲殺青後稍微休息一下,趕點其他通告,就能拍新戲了。”
莫雲丘心想這再正常不過了,現在他的工作強度比起以前駱秋差遠了,過了適應期,總要把強度提上去的,但他疑惑駱秋為什麼那麼一本正經與他說這事。
駱秋見他沒什麼反應,遲愣了片刻後又道:“你想演什麼?我給你挑一部容易的?你想拍什麼型別的?”
“隨便。”莫雲丘漫不經心道。
“什麼隨便,我最討厭聽到隨便了。你自己要演的戲你不關心嗎,不能一直指望我呀。”駱秋不樂意。
莫雲丘怔怔地看了他一會:“秋哥,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啊?”
駱秋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猶豫了一會,嘆聲道:“下一部戲,你可能要自己去演了。”
莫雲丘停下了吃麵的動作,用筷子把麵條捲起來,捲成一個小渦,再丟進碗裡。
駱秋看他玩著麵條,什麼話都沒有說。
當知道駱秋想做導演時,莫雲丘就意識到總有一天他會去做自己的事,不可能永遠陪著自己,只是沒想到當他親口說出來時,竟是這麼難受,胸口像被什麼壓住,一下子悶得喘不過氣來。
從做他助理到現在這麼多年,他們分開的日子每年不會超過五天,即使莫雲丘抽空回家探望父母,也是匆匆離開,匆匆回來。是怎樣一種關係,能讓他們日日夜夜在一起?
突然想起夏星火說他們形影不離,的確如此,莫雲丘幾乎想象不出沒有駱秋在身邊會是怎樣的。
倒也不是惶恐畏懼之類,而是空落落的,好像什麼東西被挖去一塊。
許久,莫雲丘笑笑道:“你挑吧,不管你挑什麼,我都會努力去演的。”
駱秋瞅了他半天,點了點頭。
吃完麵,兩人尋路回旅館,街道比來時更加安靜了,只有夜空星羅密佈,如珍珠潑入墨池。這種天空在城市裡是根本看不見的,純淨得沒有半點汙染,一身的濁氣都被洗滌乾淨。
兩人安靜地並肩而行,誰都沒有說話,似乎不忍打破這一靜謐,偶爾一盞路燈照亮了腳下的路,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以同樣的速度同樣的節奏前行。
駱秋一直把頭轉向外側,不知道在看什麼,忽然扭頭問道:“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吃點什麼?”
本來就不是出來吃飯的,而且這個點就算他們想吃恐怕也沒處吃了。
“吃飽了。”
“那你冷嗎?”
這是沒話找話了,莫雲丘瞥了眼駱秋身上的鐵灰色呢大衣,有剎那的衝動想說好冷,看他會有什麼反應。不過最終他只是淡淡道:“不冷。”
“哦。”駱秋應著,再沒了聲響。
又安靜地走了段路,莫雲丘看著駱秋,駱秋繼續看著外側。
“秋哥。”莫雲丘停下腳步,“等你回到正軌了,我們還是能在一起工作的是嗎?”
駱秋向前多走了幾步才停下來,轉身望著莫雲丘。兩點星火在他眼中靜靜地燃燒,猛地爆發出一絲淬亮,久久他鄭重:“對啊。”
先前的鬱悶似乎在剎那間煙消雲散,莫雲丘幾大步跨上來又和駱秋站在一起,展顏一笑:“那就好。”
短暫的分別是為了未來長久地在一起,想通了這一關節,莫雲丘的心情轉好。
只是他沒有想到,分別比他想象中來得還要快。
那天莫雲丘拍一段跑馬的戲,他騎著棗紅馬,英姿颯爽地從林間飛奔而過。
一早棗紅馬就被帶到片場和莫雲丘接觸,幾天戲拍下來,莫雲丘已對這匹溫順健壯的馬相當熟悉了。
莫雲丘和往常一樣,一身勁裝騎在馬背上,紅色的披風宛如烈日。
開拍,馬師幫忙把馬趕得跑起來,莫雲丘左手牽著韁繩,右手執馬鞭,風馳電掣一般。
可突然之間,異相橫生,只聽到莫雲丘大喊一聲:“這馬……”後半句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沒了聲音。
駱秋臉色驟變,鬆開抱著的雙臂,朝前衝了幾步。
遠處莫雲丘一頭栽倒,趴在馬背上,棗紅馬抽瘋似的一邊狂奔,一邊蹦躂。
劇組人員瞬間炸開了鍋亂成一片,林餘泉從螢幕後跳出來:“快救人!”馬師呆了幾秒鐘,驅趕馬跑過去,可還沒等馬跑起來,一輛電動車嗞的一聲飛了出去,駱秋坐在裡面。
駱秋每一塊肌肉都繃得緊緊的,眼睛死死盯著在馬上顛簸的莫雲丘,把電動車速度提到最快,心跳急如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