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離譜。
會想明白放她走,是因為醫生那句“心理壓力過大”,她開始噩夢纏身,每天睡不好,他良心過意不去,卻還是捨不得放手。甚至僥倖地想,這個孩子要不起,就讓她再懷一個,溫晚心太善,又渴望親情,這是她永遠都無法更改的弱點。
可是溫晚真的恨死他了,她的噩夢狀況開始嚴重,連夢話也會哭著喊孩子。那是她在掙扎究竟要不要利用這個本來就無法存活的孩子吧?即使是一個不幸的小生命,她也同樣捨不得。
如果不是後來蔣贏突然決定出國,她恐怕不會魚死網破地走這一步。
賀沉長久地站在那裡沒有動,直到阿爵走過來,甚至試圖要扶他:“三哥。”
賀沉擺了擺手:“我沒事。”
阿爵是親眼目睹他一直走過來的,除了無奈之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了眼裡邊病房的情況,壓低聲音道:“真的不管了?蔣贏那邊出事,我們也會有大麻煩。”
賀沉轉過身來,烏黑的眼底拉滿血絲,好像一夜間憔悴了不少。阿爵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帶他打下半壁江山的三哥。
“這是我們欠她的。”賀沉只說了這一句就緩慢地轉過身去。
阿爵看著他蕭索的身影,心裡只剩一個念頭:愛情還真是要人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有一更,晚上要寫稿子,明天見=3=
第五十五章
“請進。”趙主任抬頭瞧見來人;表情只是微微一滯;很快就神色如常;“來了;坐吧。”
男人沒有說話,結實的身形往皮椅裡一坐;卻沒有開口。
趙主任把手裡的鋼筆放好;這才說:“手術很順利;只要安心靜養不會有問題。她自己也是醫生;不過是裝疼嚇嚇蔣贏;到醫院時狀況都很穩定,她不會真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所以不用擔心。”
賀沉點了點頭,整個人好像魂遊天際,半晌才說:“我知道。”
趙主任看著他;那副樣子哪裡像是“知道”,擔憂全都寫在臉上,不免心生嘆息:“你同我反應的心理問題,我已經私下安排了醫生和她聊,這段時間……你配合一下,不要時常出現。”
賀沉一怔,倒是沒有反駁,反而問:“對以後會有影響嗎?”
趙主任正在低頭喝茶,聞言掀起眼簾凝重地瞧著他:“這個問題你之前問過我了。”
賀沉從確定溫晚是宮外孕到現在也沒幾天,倒是要將她辦公室門檻踏平似的天天來報道。
開始時因為蕭瀟的關係,她對這個男人真是沒有半分好感,後來瞧他說出的那些話,看樣子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對宮外孕仔細瞭解過的。而且他手裡已經有證據,趙主任便不再遮掩,直接說了實話。
那男人聽完之後的表情她真是一輩子也忘不了,雙眼發紅,拿著煙想往嘴裡送,卻好幾次都失敗了,最後只是強硬的丟下一句:“馬上安排手術。”
趙主任看他那樣有些解氣,但還是理智極了:“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各項指標都不符合馬上手術的條件,需要先調理,這個我已經和她商量好了,你不用擔心。”
之後她便也聽溫晚提起過,還狐疑地問她是不是賀沉知道了什麼,不然為何對她身體好像格外緊張起來。
趙主任想,兩人之間如果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互相算計,卻又小心翼翼地,這到底是悲哀還是……
她把茶杯放回桌上,手指敲擊著桌面,略微沉吟幾秒:“影響肯定是有的,每個人身體狀況不一樣。小晚現在心理負擔比較重,要保持心情愉悅,所以我才建議你別出現在她身邊,要知道,現在會讓她情緒波動的只有你,你一出現,她就會想到孩子。”
這些話聽來平和有禮,可每句都像尖銳的指責,他怎麼都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一步,他的出現竟然已經成了溫晚最抗拒的存在。
孩子沒了,他卻連走近她的機會也一起被否決了。
…
晚上賀沉還是沒走,一直就坐在病房外面冰冷的椅子上,其實他也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可總覺得這樣便能捱得她近一些。
裡邊陪護的是林有珍,有幾次他聽到有響動,倏地站起身,想起趙主任那番話又堪堪停住了。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聽著裡面偶爾傳出的聲音,是溫晚在說話,可是說的什麼他完全分辨不清。
等夜重歸於寧靜,他控制不住還是輕輕往門邊走過去。
林有珍大概太累、年紀太大,還是倚在一旁睡著了,可是床上的女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