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明顯的默了默，步步不確定地再次喊了聲，楚楚就開口了，簡明扼要的四個字，“我要見你。”
如果尹步步沒有聽錯的話，楚楚的聲音，似乎透著讓她害怕的……萬念俱灰？
她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直接穿上衣服去找她。
浴室裡的水聲還在繼續，過了會兒，透著周慕安笑意的聲音傳到空無一人的房屋來――“步步，幫我的內褲拿過來，就在櫃子裡的第二個抽屜裡……”他還特意宣告瞭一句，“拿藍色的那條！”
可是，遲遲等不到美人的回答，周慕安揚眉想，難不成她害羞了？
便扯了浴巾隨手圍在腰間，開啟浴室的門，準備不動神色地靠在門上，然後虛咳一聲，看他的美人驚慌的轉身，紅著臉欲罷還休地看著他，眼底還要帶那種‘你壞’的暗示。
結果，一出來他就驚慌了，空無一人。四處望了望，發現床頭一抹亮色，他健步如飛地走過去，拿起一直亮屏的手機，上面來自尹步步的簡訊：楚楚打電話找我，估計是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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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在蘇家別苑不遠處等她。
蘇明豔打電話過來說，程朔因為兩天沒有去公司，現在一攤子事需要當家做主的人出來解決，所以她今晚就在公司加班過夜了。
尹步步是開車過來的，才剛剛過六點，可是天已經完全黑透了，路邊的燈光一閃一閃快速閃過，還沒有停留一秒，就已經飛馳而過。
她懷揣著複雜的心情終於到達。遠遠的，就看見楚楚揹著她站在路燈下。
步步開啟車門，她已經儘量走得很輕很慢了，可燈光下楚楚依然可以聽得見，她轉身，眼底泛紅，瞪著尹步步，倔強地不肯將那些淚水流出來。
“楚楚？！”尹步步驚呼。
記憶裡，楚楚已經很少哭了，甚至連眼底泛紅都沒有過。唯一的一次，是小時候在學校裡，她因為不肯讓楚楚叫自己小姨，而那些趾高氣昂的同學就以為她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私生女，整天排擠她，楚楚看不下去，那時候，小小的她，已經懂得了步步的驕傲和自尊，可她也於心不忍，把那些排擠步步的人都拼了命地撂倒在地。
紅著臉揚言喊，那時，她就是眼底泛紅，險些流出淚來，“不許你們欺負她！”
後來，她被老師紀了處分，步步也因為她的莽撞而不開口跟她說話，在冷落了她兩天後，小丫頭忍不住了，拽著步步不讓走，說她再也不敢了。
可在楚楚的心裡，她一直想要學會如何保護步步，不想她每次受了傷，還要去照顧自己。
她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生出要學武打的想法吧。
她在美國待了五年，第二年聖誕節給家裡打電話，是她媽媽接的，楚楚一刻也等不了，急得直跺腳，“媽，我小姨呢？你快讓我小姨接電話！這裡的聖誕節可漂亮了！”
當時她媽媽的話裡冰冷語氣簡直比南極湖面還要零下，直至把她的大腦棟的沒有了反應，“我警告你程楚楚，以後你不許喊她小姨，從此以後家裡沒有這號人，好好在那給我完成學業，敢中途回來，我一定打折你的腿！”
是聖誕節不是愚人節啊，她想。
她空著腦袋打給尹步步，不出所料，果然關機，之後是空號，她那時候特別生氣，想著回來了，一定要擺臉色不理她，嚇死她。
可是回來了，倒是被尹步步嚇到了。
先是得背後人一臂之力，在她媽媽面前耀武揚威，這個她可以理解，蘇明豔也允許她們之間的友情，可是為什麼，尹步步還要如此傷害她呢？
“我哥他……喜歡你，你知道嗎？”她站在燈光下，看著步步，開口時便有些泣不成聲。
“……知道。”
楚楚把手裡的那張照片甩在她的臉上，厲聲說，“所以，你跟我媽媽真正決裂的原因，其實是他喜歡你，被她知道了，是嗎？”
尹步步猛地抓住那張照片，不可思議地睜大眼，表情和楚楚見到時一模一樣，照片是在蘇家別苑的花園裡，她推著老爺子的輪椅出來散步，畫面定格在，她笑魘如花地對老爺子說著什麼，繁花錦蔟裡，她笑得格外燦爛。
這張照片如果被程朔收藏起來，即使被發現也沒有什麼，可以被不知情人士定製為，思念姥爺而留作的紀念。可問題在於，他似乎太有信心認為這張照片不會被發現――照片的右下角，龍飛鳳舞地帶著當時稟冽絕望的力道寫下這一句話：我愛你，步步。
這把她看傻了。
這張照片，尹步步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