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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皮野
一路走一路玩,後來我們又去水壩旁邊的地毯場廠轉了一圈,小五的二姐在裡面上班,我們便趴在窗臺上看那群年輕的女人織地毯,她們一邊說話,嘴上飛快,手裡的麻線更快,只感覺到一團一團五顏六色的線在眼裡穿梭。
我說真有意思,小五說這有啥,玻璃廠更好玩。於是我們又繞了一圈趁守門的老頭兒不注意偷偷溜進了玻璃廠。熊熊的火燒著,發出融融的紅光,男人女人們帶著口罩,汗流浹背地忙活著,轟隆隆的聲音裡誰都不願意扯著哄嚨喊出沒有人會聽到的話。然後滾跳的火裡,一團一團的玻璃便成形了。滾熱的玻液濺了出來,掉進槽裡便形成了玻珠。在他們丟放廢棄品的角落裡面,小五撿了很多玻璃彈珠揣進兜裡,使得兩隻口袋沉沉地拉著他直往下墜。但小五的臉上就象發現了寶藏一般興奮。
不止他,我和程果的臉上紅紅的都有一種抑制不住的興奮,我們一人挑選了一隻那種盛葡萄酒的玻璃瓶。正要往回走忽然看到一群男孩子撅著屁股爭先恐後地扒著牆縫往裡偷看。小五立馬又象只老鼠一般把尾巴夾了起來,他說又是靚娃兒他們。程果說咱們走別理他們。我忍不住問他們在偷看啥子呢,看那得勁的。
程果鄙視地說那幫賤人,在偷看下班的女工洗澡,然後她挺了挺胸口說我就被他們偷看過。這讓小五的臉一陣地臊紅,好象程果有罵到他一樣。他嘴裡呼嚕地捂著下沉的口袋說咱們快走,生怕他們覷見他。當那些亂蹦的小子偷看女人洗澡的時候,這個沒開事的男生還停留在玻璃彈珠上。程果帶著輕蔑的光又瞟了一眼那幫人說是啊,咱們走吧。
但這次我們沒有那幸運,一溜出去便被看門的老頭兒逮個正著了。他在視窗裡伸出的頭,撲一聲一下將嘴裡汲起來的茶葉重新吐回濃濃的茶缸裡然後大喝說誰讓你進來了,哪個班的站住不準跑。
誰會站住啊,他以為他是誰啊,我們早一溜煙兒地跑了。一邊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笑,跑出老遠才把手捂著心口停下來。真他媽的過癮,程果說。然後她一隻手挽著我一隻手甩著手裡的衣服,上坡的時候我們忍不住引吭高歌起來。路旁各式的搖花在微風裡野花搖擺,我們順手摘下許多打算盛在瓶子裡。
我摘了大把的狗尾草拿在手裡,一回頭看見小五盯著路邊的一顆桔子上的小果子雙眼發光。我說小五啊,那青骨骨的還不能吃呢,再說你不是撿了那麼多的彈珠了麼?他就拿那沒發育出來的小桔果當彈珠玩過。在沒心沒肺的年紀裡,多好的果實還沒成形就給他糟蹋了!
就連程果也跑過來說走吧。小五說不是,上面有隻鳥窩,象還有雀蛋呢。程果說球,桔子樹上咋會有雀蛋,你眼花了吧。小五說有,然後他開始小心地躲過刺朝樹上攀爬。
這時一隻怒髮衝冠的狗從農家裡衝了出來,氣勢洶洶。這讓小五很不情願地從樹上跳了下來。面對那條狂吠的狗,我跟程果都有些懼意,小五說不要怕,看它的眼睛,只要跟它對視,你能把它對過去,它就怕你。然後他果真與那狗對視起來,而我和程果早撒開腿跑了。不跑還好,一跑便更撩動起那隻惡狗的怒氣,它呲著牙將目標對準了小五。
你們跑什麼啊,不要跑啊。小五慌神了,已顧不得和惡狗對視,跟上了我們,包裡的彈珠砰砰真響。小五的呼吸越來越重,但腳步聲卻越來越遠,我說小五快把彈珠扔了,快扔,不然你跑不動。程果回頭瞟了一眼說他捨不得呢。
正說完,呀一聲,小五一頭栽倒在土裡。我和程果都停下來,我閉上眼說要壞事兒了。
果然,在他栽下之際,那狗順勢便撲了上來,伸嘴在他的屁股啜了一口撥腿便跑了。只留下小五悽烈的慘叫劃破雲霄。
33。食堂
我和程果都嚇壞了,駐在路中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小五乾嚎了一陣然後捂著屁股自己爬了起來,他說狗日的狗咬到老子的屁股,不知道流血沒有,好疼啊。然後他呲著嘴絲絲地吐冷氣。
我和程果面面相覷,因為被咬的部位是屁股,我們也不好意思幫他看傷口。於是我充滿關切地問小五還能走動不,我們扶你去醫務室吧。小五又呲了一聲說好吧,然後舉步為艱地移動起來。
路過校門的時候,門口賣飯的吳老闆正繫著一條鋥亮的圍裙站在視窗後的一口大鍋前面拿一大把鐵洋鏟翻炒白菜。幾粒暈腥的油珠浮在白拉拉的菜葉子上面,一陣菜香彌散在空氣中。然後他一邊往鍋裡撒蔥花兒一邊打望了我們一眼,可能是小五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