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手臂纏在他的肩膀上,軟軟的,越來越無力。垂下之前,從他懷裡退出來,隔著一點兒距離更加看清他。
眼風略帶幾分妖嬈,笑一笑風情萬眾。
“你怎麼不問我愛不愛你?”
季江然眯起眸子,小心翼翼:“你愛嗎?”
顧淺凝果然就不說話了,不愛,一定是不愛的……她一直這樣告訴自己,她是鐵石心腸,殺人或者被殺,她都無動於衷,怎麼可能會愛人呢?
所以,每次當他問起來的時候,她甚至不會去思考。沒哪一次是真的想過,覺得沒有必要,答案只有一個,她從來無比肯定。
卻原來不是這樣的,當他重新開始回家,擁她入眠的時候,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她竟然無比貪戀。明明憎惡他至極,如果有可能,她想殺了他,跟他同床共枕也像逼不得已。可是,某個午夜夢迴,她從睡夢中醒來,看他近在咫尺的睡顏,離得那樣近,呼吸相距可聞。她感覺安然又心動,心臟一下一下跳得很急,她就明白了,他愛這個男人呢。哪怕明明知道,這愛是帶著毀滅性的,總有一天要粉身碎骨,她不該愛上他,可是她仍舊愛他。
是的,她愛眼前這個又憎又恨,將她算計得骨頭渣都不剩的男人,是怎樣的一場孽緣啊。
再鐵血的人也有軟弱的時候,一直以來她竟然不敢承認。
他的手臂霸道性的橫亙在她的腰上,想翻個身他都緊緊的攬著不放。那一晚顧淺凝用指腹描繪他的眉眼,彷彿連他每一根眉毛都數過來。她的愛也是狂熱而偏執的,被她愛上一樣會變得很麻煩。
顧淺凝看他眼光黯淡下去,卻不允他低下頭,雙手捧上他的臉。墊起腳尖吻上他的上唇角,吐氣如蘭:“誰說我不愛你?不愛你我會一而再的被你哄上床,不愛你,會被你準確無誤的算計到?”季江影說的從來都沒有錯,她就是傻了,腦袋裡都是漿糊,才會輕易相信他的無害,明知道他居心叵測,卻沒將他利落的推出去。她狠狠的咬他,聽他輕哼一聲,他的血液已經漫進他的嘴裡,鹹腥的味道,而她甘之如飴,竟又狠狠的吸了幾下。“你的身體裡流的血呢,我怎麼會不愛你。”
季江然對她的這個小動作幾乎是哭笑不得,心中卻不可思議的狂喜。她的話讓他震撼,很有幾秒鐘的時間是無法正常思考的,大腦一片一片的白,只是呼吸漸漸急促,心律不齊紊亂。
眯起眼睛,重重的吸了口氣:“你剛才說什麼?”
顧淺凝一字一句:“我愛你。”
季江然眉舒目展,攔腰抱起她打轉。驚喜突如其來,就跟做夢一樣,讓他無法招架。除了叫她的名字,他什麼都做不了。從來沒有這樣難求過一件事,真是跪在佛前求五百年,彷彿都求不來。他以為永遠得不到的時候,她卻笑嫣如花,咬著在他聽來最動聽美妙的字句,說她愛他。
“淺凝……老婆,你沒騙我是不是……你說你愛我是不是……”
顧淺凝被他轉得頭暈目眩,被他放下來了,扶著他仍舊感覺站不穩,天地都是搖晃的,而她的心也一下一下的蕩,像被人撕擰著,那樣疼。
只有沉溺在他激烈的吻中,才覺得好過一些,心口不會那麼憋悶。
漾滿落日餘輝的辦公室裡,兩個人熱切擁吻……
心與心從來沒有這樣貼合過,才真正的感覺夫妻同心,兩個人是一體的。
殘陽如血,漫布全身,儼然紅燭灩灩,照著彼此的眉眼,亦是一身紅妝。季江然動情的捧著她的臉,此刻的顧淺凝美到讓人心碎,這樣令他心神不寧。
“老婆,明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季江然的老婆了……”
顧淺凝埋首在他的懷裡,一側臉頰輕輕的蹭著他,像是一隻貓。想起最初的時光,他挑起她的下巴看她,兩個人眼中皆是陌生,她不認得他,他彷彿也不認得她。一切從那一刻重新開始,剛剛開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只是他和她的開始與結束,中間不摻雜任何一個人。
“季江然,以後你再也不能三心兩意,你是我的人了,到死都得是。就算我死了,你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不希望你過得幸福,過煙雲煙一樣忘記,很快又愛上其他女人,你的心裡只可以裝著我。不能看別的女人,更是不能碰,到死也要孤孤獨單的。”
季江然嘴角噙著笑:“不可能看別的女人,也不會碰,你要死了,我陪著你。倒是你,要一心一意的,我從來都是全心全意。”
雖然快下班了,還是顧淺凝先離開。明天舉婚禮,當晚有太多的事在等著季江然。讓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