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子國境內看到的首領就是她,手持長戟,征衣飛揚。即便著了男裝,可是身姿那樣單薄,月光灑滿身,整個人卻奇異的閃閃發光。他驚詫,世上竟有這樣曼妙的男子?
當時只是離著一段距離,他坐在馬車中光火又實在不是很明快,那樣影影綽綽的一個輪廓,便沒想到那實則就是一個女兒身。
卻讓人壓回夏水,才成了季江影的女人。以至於他要將她從他的手裡奪回來。
“可是,我不想你再做那樣的事。”季江然將她轉過來,定定的看進她的眼中,那樣明亮,熠熠生輝,當初見時一模一樣,純淨如水的一雙眸子,彷彿浸進了一輪明月。還有他的影兒,就浸在那輪細微的明月中,他愛憐的撫上去:“上戰場打打殺殺,是男人該做的事,我豈會讓你再吃那樣的苦,經受那樣的風險。比起那些,我只想讓你給我生一個孩子。”
穆西兒一下怔在那裡,睜大眸子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季江然卻微微的笑起來,修指挑開她額上的烏髮,淡淡道:“你這個大驚小怪的模樣是什麼意思?是沒想過給我生孩子,還是沒做好那樣準備?”捏緊她的下巴,定定的看著她:“我知道你年紀還小,自己還是個孩子,便不會想著生孩子。可是,這個準備你一定要有,我的孩子一定是你來生,而你一定要為我生個孩子。”
他需要這個女人為他開枝散葉。他好有理由將其他女人推在門外,以白敬仁為代表的重臣幾次上奏,無非想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宮中。
穆西兒被他抱著回寢殿,她不是沒有做好為他生孩子的準備,她一直都不曾想過……她怎麼會為他生下孩子?!
兩軍開戰之前,季江然決意先去見一次季江影,快馬出行,身邊只帶了兩個隨從。
日出時分策馬離開。
穆西兒一天的時間焦燥的吃不下半點兒東西,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心情。讓宮女泡了茶,在河塘上的亭子裡枯坐了一天。
直到天際升起暈黃的月,將整片河塘照得一片寂寥,才回寢宮去,可是季江然仍舊沒有回來。
她在這份等待的焦灼中慢慢的體味到一種相思之苦,那是一個純粹又簡單的女兒情。再鐵血堅韌的女人也有柔軟的內心,藏著小女兒的心事。儘管那些軟弱的東西已經被穆西兒狠狠的壓制住,只一天的時間卻如同長瘋了的草,漫山遍野,藏也藏不住。穆西兒恍神間打破了茶盞,不慎將手指劃破了。
可是聽到宮女進來說季江然回宮了,她便顧不上手上的傷,拎起裙子跑出去。
殿門開啟,跑過長長的甬道,硃紅的宮門一扇扇開啟,她飛快的奔向他。
季江然老遠便看到一個人,桃花眸子淡淡的眯起來,兩側是緋紅的宮燈,一重一重的彷彿絢爛的燈海,天地間總算明快。她穿著月白的衫子,身後拖出長長的擺,像水中盪開的漣漪,被燈光映染之後披上一層紅妝,整個人似被豔色的煙霞籠罩。兩旁的桃花如火如荼的綻放,風起,落花成陣,該是極美的,可是仍舊不及她臉上的嫣然笑意,直把世間一切繁華璀璨比下去……最好的年華里開出的一朵花,綻開在他的生命裡。季江然加快步伐,伸手接住她。
抬手已經將侍從退下。
她光著腳,這一點讓他很不高興。再看裙襬上的點點紅梅,驟然執起她的手。
“怎麼傷到的?”
穆西兒只是踮起腳尖,親一親他。
“不要緊……你終於回來了。”
季江然本來一天勞累奔波,這一刻眉舒目展,露出一點兒喜色。
“你擔心我?”
穆西兒點點頭,正因為她是馬背上長大的人,年少的時候生活在草原上,以至於性情不似中原的女兒那樣矯揉造作。
捧起他的臉:“我很擔心你,一天都吃不下東西。”
季江然攔腰將她抱起來,往寢宮中走。
“以後我不在,也要吃東西。”看了她的玉足一眼:“你怎麼不穿鞋子?”
穆西兒攬著他的脖子:“我忘記了。我很想你。”
季江然彎起唇角:“我也想你。”
至於兩人談判的結果,季江然沒有說,穆西兒也沒有問。
那一夜他擁著她,沉默決絕的佔有,整晚下來一言未發。穆西兒從來不曾見他如此消沉,似是心裡生出的鬱結,好不了了的。
兩個強者的碰撞,果然是一場血流漂忤的大戰。
西夏大軍鋪天蓋地而來,陣中旌旗無數,塵士飛揚。硝煙途徑之處,死戰不下,飛鏃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