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君抿著嘴直笑,“您這是什麼話啊,難道養了狗的人都不愛乾淨麼。再說了,又沒叫您和它坐一塊吃飯,也沒叫您摟著它睡覺,您把它交給一個小太監養著,想它了就去逗逗它,根本礙不著您的事。”
說著,許玉君又開始嘆氣,語氣有幾分嬌嗔,“好七哥,您就當幫我養吧,我特別喜歡這小狗,但是我爹對狗過敏,一碰狗就身上起疹子,要不是這樣,我就自己養了。”
孟詢一聽忙道,“我也對狗過敏,渾身不舒服。”
許玉君歪著頭,“七哥,您不覺得您現在說這話有點晚嗎?”
孟詢:“……”
王洙和賀公公對視一眼,王洙算是服了這個許小姐了,叫你吃癟就吃癟,七殿下這次算是遇上剋星了。不過,送孟詢條狗可真不是個好主意,他自己就是一條瘋狗,瘋狗遇上狗,同性相斥,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許玉君走了,狗卻留下了,孟詢看見那條狗就煩躁,伸手就拿起硯臺摔在地上,硯臺裡還有墨,全都招呼在孟詢的鞋子上了。
“啊!我的腳!”孟詢快要崩潰了,賀公公和王洙趕快服侍著孟詢換了鞋襪,又給他打水洗腳,洗的孟詢的腳快脫了一層皮才把墨汁洗掉。
王洙想笑又不敢笑,孟詢一邊洗腳一遍罵,“養什麼狗!有病!把那狗給我叉出去!燉了!骨頭熬湯,肉就剁成肉醬夾饃吃!”
孟詢越說越激動,使喚王洙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王洙心想,不會是來真的吧?
賀公公勸道,“主子,這是許小姐送您的狗,您這樣……”
孟詢吼道,“還不快去!吃了它!”
王洙苦著臉去執行任務,還沒走到門檻,孟詢又吼道,“回來啊!你幹什麼去!”
王洙回,“您不是叫我殺狗去麼……”
“叫你去你就去,你自己不長腦子嗎!”孟詢聲嘶力竭罵道,“算了算了,就這麼著吧!你去養狗,別叫我再看見它,再看見它吃了它!”
王洙很委屈,這年頭有病的人為什麼不願意去看看大夫呢?
作者有話要說:
☆、奴才不依
王洙以前也沒養過狗,也沒機會養狗,以前在銀作局,掌印太監養過一直土狗,奈何那土狗一見到生人就玩命,掌印太監怕出事,沒養幾天就送出宮了。
王洙將那狗交給曲露,自己顛顛跑到銀作局去找老相熟打聽怎麼養狗。
經驗豐富的太監告訴王洙八哥犬是一種非常溫順、友善的犬類,比較貪吃,毛很短很好洗澡,自己也比較愛乾淨,而且懶洋洋的不怎麼好動,特別好照顧,很適合王洙這樣沒有經驗的新手。
就這樣,在這位太監的鼓勵下,王洙更加悲催的生活開始了。
她本來就是負責景德宮院落灑掃的工作,天沒亮就要起床去清掃落葉,此時正值深秋,一陣風吹來樹葉嘩嘩掉,王洙就跟在後面撿,早晨困得要死,人還沒睡醒就要滿院子追著落葉跑,跌個跟頭撞個頭的事真是太常發生了。天黑了,她又要出來最後掃一遍地,同樣都是小太監,拿著一樣可憐的俸祿,人家就過的優哉悠哉,她就要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這是什麼人生啊!
也只有曲露這樣更悲催的人可以讓她感到安慰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安慰的,人家曲露是樂在其中,她可是鬱悶得要死。以前也就早晚比較累,大白天的去輪值屋裡轉轉還是很悠閒的,現在倒好,早晚還是那麼的辛勞,白天的時間卻要奉獻給一條狗。
不不不,晚上的時間也奉獻給它了。
她要伺候這狗吃、伺候這狗喝、還得陪這狗一起玩耍、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還要躲著孟詢,因為孟詢不要看見這隻狗。
他不止一次警告過王洙,要是讓他看見這狗,他就先把王洙餵狗,再把這狗一起吃了。
月上眉梢、更深露重,王洙在硬梆梆的床鋪上打了好幾個滾,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對窩在角落的那個傢伙無奈道,“老兄,你能別打呼嚕了嗎?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那傢伙無動於衷,王洙光著腳就下了床,揉了揉阿夠的頭,把它吵醒了。
這隻八哥犬的名字叫做阿夠,是孟詢親自起的。當初王洙去請孟詢給這八哥犬起名字,孟詢頭都沒抬,“狗不叫狗,叫什麼?”
王洙:“……”
於是,王洙自作主張,給這個八哥犬起了個諧音名字,叫做——阿夠。
阿夠被吵醒感到很不爽,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