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鈞如此毫不掩飾地袒護讓晏黎心中一動。
她雖然被迫與陸南鈞達成了協定,可心底還是把他看作外人的。
晏黎恍然想到前世,母親去世以後,父親帶回來了別人。她理解父親,沒有一個男人,會不想要自己親生孩子。況且,父親還是在母親逝世後才將那女人帶回來。對母親和她,也從未虧待。
理解,卻並不代表原諒。
晏黎盛怒離開。
她雖是家裡抱來的孩子,倒也是母親嬌養著長大的。不願低三下四的求人,不願左右曲意逢迎。便只能一個人風吹日曬地打拼,一個人支撐生活。什麼苦,什麼累她都是一個人嚥下去的。雖然沒有仇人,也到底是吃足了生活的苦頭。
若是那個時候,也有一個人如現在一般擋在她的面前。
該多好。
鍾父的臉色僵住了,只能訕訕一笑。
陸南鈞轉過頭看著晏黎。她衣衫凌亂,有些地方還被扯破。頭髮更是亂糟糟的。身上還隱約能夠看到被人撓過的紅痕和撞傷的青紫。要是臉上再抹上點泥巴,估計就和流浪漢沒什麼差別。此時她垂著眼,臉上露出了委屈。
陸南鈞的眼裡有怒火跳了一跳,脫了寬大的外套罩在晏黎的身上。
“聽說鍾家近來在歐美的投資市場賺了不少。讓你們有對我出手的膽子,想來不是個小數目。讓我也有了些興趣。一會我便讓小四也去你那個盤子看看。”
陸南鈞說得雲淡風輕,可鍾父卻是嚇出了一聲冷汗。
“南鈞,我覺得應該是有誤會。”
“我也覺得鍾伯父對自己的女兒有誤會。不如回去拿鏡子好好照照看一看。不要整日沒事就往陸家跑。”
陸南鈞冷冷撂下這句話牽了晏黎就走。走了兩步似乎是想起什麼來,望著學校裡的景緻,嘴角流露出了一絲嘲諷。
“我看這學校,如今真是越來越會經營了。”
這下不止是鍾父,就連班主任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陸南鈞說完便帶著晏黎走。他腿長,個子又高,一步邁出去抵得上晏黎兩步。晏黎身上又有傷。雖然都是些皮外傷,可走急了,還是一陣陣的疼。走兩步便跟不上了。
陸南鈞斜了她一眼,放緩了腳步,“沒想到你還是個能文能武的。”
晏黎微微蹙眉,不知道他這話裡到底是誇還是貶。
“你打了鍾婧,怎麼不連著他老子一起打了?他是長輩,肯定不會還手。”
晏黎噎住了,“這種行為也忒不要臉了些。而且我哪敢啊?你怎麼不責怪我?不會是想等回去的時候關我小黑屋吧?”
“為什麼要責怪你?”
“我打了鍾婧啊。還撓了一幫小姑娘。”
陸南鈞點評,“身手太差。自己掛了彩怎麼不說?”
晏黎差點跳起來,“好漢難敵四手。而且那些都是個金枝玉葉,我哪裡下得去狠手。回頭給自己惹了麻煩。”
“你也是。”
“什麼?”
“金枝玉葉。”
晏黎舒眉一笑,“也是,我攀上了你,也大體算得上是個金枝玉葉了吧。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在學校裡出事了?一看你就是特地趕過來救我的。不會在我的身邊插了眼線了吧。”
“想討好我的人比比皆是。”
晏黎白眼向天。
有錢真好!
“那還不如我振臂一呼,我是你媳婦。搞不好還會有幫手。”
“可以一試。沒人幫也無所謂。反正我一樣會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