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個慈父呢。”
“是呀,爸爸對我一直很好的,不管我做了什麼,他都不會責怪我。”程以萱臉色未變,依舊笑得甜美。有意無意向嶽睿遙面前的桌上看了一眼,她奇怪道:“倒是嶽伯伯您,我出去了這麼久,可沒見您盤中的菜下去多少,難道是有什麼心事吃不下?”
見大家的目光紛紛落在自己的盤中,嶽睿遙忙連連擺手表示沒有的事兒。
程以萱卻還不肯饒過他,長長“哦”了一聲,“我明白了!嶽伯伯您應該也和我爸爸一樣,在惦記女兒呢吧?陸伯伯您瞧,我嶽伯伯他總是嘴硬,明明最心疼孩子的就是他,偏不愛承認!”
程以萱嬌嗔的模樣十分可愛,尤其那故作無辜的勁頭,像極了曾經的某人。陸天運看在眼裡,疼在心中,雖然多少聽出些話外的意思,但還是十分配合,笑得開心:“嶽董,不是我不幫你,可人家以萱說的確實在理哈哈~~”
嶽睿遙也呵呵陪著他笑,卻笑得極不自然,圓圓的臉上有贅肉在不受剋制地微微抖動,“見笑,見笑。”
第十九章
回到家時,已是夜深。
軟言細語將陸海洋寬慰走後,程以萱拖著疲憊的身子,輕輕擰開門鎖。
從玄關向內望,黑漆漆一片沒有光亮,亦靜寂地令人落寞。程以萱原本還強鼓足了勁頭準備應付大場面,此時一見這情景,頓時鬆氣。
看來羅紫玉熬不過,回房睡覺了。她自嘲地笑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揪心些什麼,冷言相向、互相傷害了這麼多年,她不是該早已習慣了麼?
輕手輕腳換了拖鞋,她癱軟在地板上有些不想動,已經一個多月了,她卻還是無法完全適應高跟鞋的坡度,尤其今天站地久了些,腳和小腿肚便一齊鬧了意見。
有些東西雖然美好,但還是不適合我。她揉著腿,心中無限感慨。
想到美好一詞,不知為何腦海中便浮現出陸海洋的臉,有時深沉,有時溫柔,但更多的時候則是令人恨得牙根癢癢的不以為然。不以為然的眼神,不以為然的嘲笑,不以為然的腔調,好似在他眼中,程以萱就是股子空氣,一無是處。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立體式,怎麼看怎麼不靠譜的傢伙,竟然能夠和美好一詞扯上關係,程以萱認為自己一定是瘋了,並且還瘋的十分徹底。
“哎……”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隨即卻聽到嘆氣聲在空蕩寂靜的房間內悠悠響起。
啊,我剛才說出聲了?她疑惑地摸著自己的嘴唇,明明記得剛才沒有開口。
不是真瘋了吧?
這下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摸著牆躡手躡腳往客廳走,沒走幾步便看到沙發方向有一個橘紅色的火星忽明忽暗,伴之而來的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爸爸,是您嗎?”
開啟牆上的壁燈,程以萱藉著昏黃的燈光仔細看去,沙發上那個弓身而坐,手中掐了一支菸的男人不是程修業又是誰?
程修業伸手彈了彈菸灰,微微揚起臉,臉上倦容赫然,即使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又是那樣暗淡的燈光,程以萱也能看地清楚。
她的心頓時有些抽痛。
“回來了,小以。”一股淡淡煙氣從嘴角邊散開,程修業遠遠對著她笑,眼角的皺紋在他疲憊的笑顏上顯得分外刺眼。
程以萱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住眼底的潮氣,幾步走到他近前,伸手奪過他的煙,“爸爸!”
程修業摸摸鼻子,笑得好似一個偷吃糖的孩子被大人捉了現行,“好,好,不抽,不抽了!”
將剩下半支菸狠狠壓滅在菸灰缸,程以萱坐到他身邊,心疼不已,“都幾點了,您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呀!”程修業收起笑容,沉沉嘆了口氣,而後又怕她多心,慌忙解釋道:“年紀大了就這樣,你不用管我,明天還得上班,趕緊洗洗睡去吧。”
“爸爸,”程以萱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重提之前的事。
程修業看出她的猶豫,笑容溫和鼓勵她,“嗯?”
程以萱一咬牙,也就不顧慮那麼多了,“今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一定給您惹下大麻煩了,嶽睿遙一家不會饒過您不說,就連羅紫玉,她想必也不會讓這個家消停。爸爸,我……”
程以萱知道只要自己再努力一點,稍稍多努力那麼一點點,那句虧欠許久的“對不起”或許就能夠說出口了,可程修業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伸手輕輕撫過她的頭髮,他一臉慈愛。
“小以,先別想那麼多了。既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