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程修業淺淺呼了口氣,微微頷首,“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不會不高興。”
“行,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生氣!”程以萱豎起兩根手指,一口應下。
見她答應的痛快,程修業也不再隱瞞,“你羅姨的心結是什麼你也知道,所以我勸她,其實你和陸海洋暫時在一起也不錯,起碼能夠讓佑赫對你死心。至於將來,又有誰能夠說得準?飯要一口口吃,事情也要一步步解決。再說就憑你的性子,又豈是打兩下罵兩句就能服軟,還不如先順著你,能夠先將佑赫的事情解決了也是好的。你羅姨聽我說的有理,心情一好,自然就成今天這副樣子了。”
“哦~~難怪。”程以萱微勾嘴角,望向前方的眼中有光在閃。下一秒,她的目光已轉到程修業臉上,笑靨依舊,“沒想到爸爸您還很會勸人呢。只是不知道這話僅僅是說給羅紫玉聽,還是爸爸您心裡其實就是這樣想的呢?”
一聲低沉的嗡鳴聲猛然從腳底竄起,程以萱猝不及防,身子被狠狠摔在了座椅靠背上。好在這情況只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程修業便緩過神,腳背一抬,放鬆了油門。
“沒事吧,小以?”
程以萱看得出,程修業眼中的關切分毫沒有作假,那種焦慮、那種擔憂是發自內心的!無論何時何地,他第一時間關心的總是她,並且一直都是。只可惜她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竟然每一次都後知後覺,似乎每一次都必須等他傷透了心,她才追悔莫及。
我這是怎麼了?她在心中狠狠嘆氣。
“我沒事。”她輕輕搖頭,懊悔地咬起嘴唇,直到嘴唇泛了白,“爸爸,您……沒事吧?”
她小心翼翼地問,彷彿哪個字的音稍微咬重了,程修業便會改變心意,自此不肯再原諒她。
好在程修業還是程修業,那個永遠愛她關心她的好爸爸,所以擔心的一切並沒有發生,緩緩轉過來的那張臉上,溫暖依舊。
“我是你爸爸,我怎麼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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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不安熬過半個上午,程以萱還是忍不住給程修業去了電話。
“怎麼了,小以,出什麼事了?”難得在上班時間接到程以萱的電話,程修業顯然十分驚訝。
“沒事,沒事,您別瞎想。”程以萱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樓道左右沒有人,這才壓低聲音問道:“我就是擔心那誰……會不會為難您。”
程修業笑得坦然,大概亦是獨自一人,說話十分放得開,“你是說你嶽伯伯?嗨,你這孩子,不好好上班,還惦記這事呢。都說爸爸會處理了,你還不放心?”
“我當然不放心了!”忍不住提高了分貝,寂靜的樓道中立時產生了類似回聲的效果,程以萱慌忙噤聲,默了幾秒後見無人探頭,這才用手罩住嘴,輕聲催促道:“爸爸!”
“行行行,告訴你還不行?你這孩子!”程修業大笑,“說來也怪,今早與你嶽伯伯他碰了幾次面,原以為他多少總會有所表示,誰曾想這小半天過去,竟然一直風平浪靜。我看或許是你多慮了,你們小孩子間的事,你嶽伯伯他未必真放在心上。行了吧,現在知道我沒事,你總該安心上班了吧?”
“可是……”程以萱依舊心有疑慮,不願結束通話電話,恰恰此時身後有腳步聲響起,聽聲音似乎徑直朝她而來,她也只好勸了父親一句“多加小心”,草草收尾。
迴轉身時,來人已走到近前,一臉促狹望著程以萱笑。程以萱也對她報以微笑,慶幸自己電話結束通話及時。
裝模作樣看了眼手錶,程以萱“咦”了一聲,“難道是表壞了?現在才剛剛到上班時間?”
白月的笑意立時收起,轉而換上一副悲慘的模樣,委屈勁兒十足,“以萱姐你就別寒磣我了,你當我一小實習生樂意頂風而上,遲到早退呀!這還不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程以萱不太明白。
“是呀是呀,昨天晚上的事兒,不用我多說了吧?”白月刻意壓低了聲音,將臉湊到她近前。
程以萱恍然大悟,匆忙擺手解釋道:“那個呀……哎,你哥都和你說什麼了?你可別聽他亂說!”
“嗯,我不聽他的。”白月乖乖點了頭,之後嘴角勾起,臉上掩不住的笑意,“不過,這件事還真不是他告訴我的。”
話至此處,不必再多問,程以萱也已對白月的潛臺詞十分了然。陸家昨晚出席聚會的人不過三名,既然不是陸海洋漏了口風,那自然就是陸氏夫婦。難怪小丫頭會笑成這副模樣,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