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陸海洋正在對她點頭。
“上車。”他用命令的口吻對她說,不等她答應,他已伸手替她推開車門。
程以萱一向都有著執拗的倔脾氣,不肯輕易順從,此時卻手腳不聽話似的,莫名其妙就上了他的車。
陸海洋踩下油門,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很快就從川流不息的車流之中輕鬆擠入主道。
“怎麼沒開車?”他目不斜視,面色淡然,彷彿已經忘記之前程以萱的不辭而別。
程以萱還沉浸在方才那幾個有驚無險的並道之中,一時沒回過神,“什麼?哦,我沒有車。”
眼看著陸海洋的眉毛又挑起弧度,她十分不滿,“幹嘛這種表情,我之前在學校住,又用不到,買了也是浪費。再說,誰規定了父母有錢,孩子就必須錦衣玉食、有房有車?你以為每個都和你一樣?”
一句話,彷彿觸痛逆鱗,陸海洋的臉色瞬間降至冰點,腳下狠狠一踩,程以萱的頭險些沒撞上前擋風玻璃。
“你瘋了!”慶幸自己有乖乖繫上安全帶的同時,程以萱忍不住衝陸海洋發飆。
陸海洋卻只是冷哼一聲,然後方向盤急轉,發出轟鳴的SUV立時以一個驚險的角度透過前側方的空隙,併入了旁邊的車道。
程以萱此時再想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之後的兩個小時內,她一直都是在左搖右晃的連連驚呼中度過的。
陸海洋終於發善心減緩車速,車停下的時候,程以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撲下車門抱著一棵樹哇哇直吐。
陸海洋有些看不過眼,抽出幾張紙巾跟下車去,伸手輕輕拍她的後背,“這樣就暈車,你也太弱了。”
程以萱百忙之中扭臉,玩命用眼睛斜他,“你信不信,我吐你身上?”
見她表情猙獰,不像說笑,陸海洋忙抬頭望天,以示無辜。
待程以萱吐地差不多了,陸海洋將紙巾遞給她,“擦擦嘴。”
“要你管!”程以萱雖然嘴硬,但還是伸手接過。
胃裡總算不翻騰了,精神也好很多,她正準備火力全開將陸海洋這個可惡的人渣轟地連灰也不剩,抬眼的風景卻令她一時間又有些頭暈目眩。
此時正值暮春時節,透過一排錯落有序的青翠護木,映入她眼簾的竟是一望無際的鬱鬱蔥蔥。密密層層的柔軟嫩草將平坦的地鋪成一片綠色的海洋,在清風中漣漪盪漾,甚至不用特意去尋,泥土的芬芳已撲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這是哪裡?”對著美景她怔了半晌,喃喃道,先前的一腔怨氣全部消散。
陸海洋微微揚起下巴,面色淡淡,眼中卻是禁不住的欣慰,“世外桃源。”
“真美啊!”程以萱由衷讚歎,再沒心思理陸海洋,甩掉高跟鞋直接跑上了草地。
年輕有活力的女孩子眉眼彎彎,拎著裙子在草地上笑著、跳著,白皙的雙頰泛起紅暈,彷彿晨時嬌嫩的玫瑰花瓣在臉上綻放。
好像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都展現在眼前,陸海洋幾乎看得恍了神,連那顆陰鬱堅實許久的心似乎都變得柔軟起來。
程以萱終於瘋跑累了,回身對不遠處倚著一棵大樹的陸海洋招手,“喂~你不過來嗎?這裡真的好美,還有草的味道,特別清香。”
說完,她還作勢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副陶醉之極的俏皮模樣。
陸海洋看的忍不住勾起嘴角,眼中盡是笑意,“不了,我在這裡看就好了。”
程以萱歪著頭想了想,蹲□子,又起來,手中拿著些什麼向陸海洋跑過去。
“給你。”
陸海洋定睛看去,在程以萱攤開的掌心中靜靜躺著的竟然是幾棵翠色慾滴的小草和兩朵粉紫色的小野花。
“這?”他有些詫異。
程以萱將手又向他面前伸了伸,“拿去呀!你不是不願意過去,我就幫你把草的味道帶過來咯。”
“這樣哦。”陸海洋笑著接過她的好意,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那小花小草掠過鼻尖時的香氣,還真的十分沁人。
程以萱滿足地張開雙臂伸懶腰,一縷鬆散了的頭髮從髮髻中滑落,斜斜耷在她的耳旁。
“好累啊!”她有些倦,尋了個平整的地方大喇喇便往下坐。陸海洋原本還想提議去車上,見她如此,便也揚了嘴角與她並肩坐下。
午時的陽光耀地正好,從頭頂斜斜打下,暖暖的光,光絲交錯,密密蓬蓬,彷彿手工極好的金色輕紗,籠罩著草地邊靜靜安坐的兩個人。偶爾有清風拂過,帶著花草的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