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看來我沒幫上你的忙啊。”
也許是添田的心理作用吧,瀧良精的嘴角似乎露出一絲寂寥淒涼的微笑。
“哪裡哪裡,倒是我多有失禮。瀧先生,您準備在這兒久留嗎?”
瀧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說:“恐怕暫且先這樣吧。”
“一直住在這家旅館嗎?”
“這就說不好了。”瀧望向別處,“也許會一時興起去別的溫泉看看,現在我還沒什麼計劃。”
添田心想,瀧要是離開這裡,肯定會換一個更為冷湥��е�Α�
“我今天就會回到東京,您需要我幫您帶話給您家裡人嗎?”添田不禁問道。
“不用,”瀧立刻搖了搖頭,“不必了,謝謝。”
離別的時刻到了。瀧一路送添田走出大門。
“告辭了。”
從旅館到巴士車站,要爬一段坡。
添田走過旅館前冒著熱氣、飛馳而下的瀑布,朝車站走去。走了好長一段路後回頭一看,瀧還站在遠處的旅館門口。
坡道從白樺樹林間穿過。
三名客人在車站等車。一個是扛著獵槍的中年男子。剩下的一男一女年紀很輕,揹著揹包。
等了一會兒,巴士呼嘯著爬上坡來。
五名乘客下了車。他們都是當地人,手上拎著山腳的鎮上買來的東西。在發車前,司機蹲在懸崖邊上吞雲吐霧。
正要發車的時候,另一組徒步旅行的男子跑了過來。他們手上拿著結了果的通草,成熟的果實裂開一條縫,露出黑色的種子。仔細一看,前方那對男女的揹包裡也插著龍膽花呢。
巴士開始緩緩下坡,下坡路就在落葉松林旁。巴士駛過蓼科湖。
添田感覺瀧良精知道笹島畫家之死的內情。提起這件事時,瀧臉上寫著驚訝,但也有預料之中的神色。瀧一定知道些什麼。
還有一件事添田沒能問出口,那就是瀧為什麼要從淺間溫泉倉皇逃至蓼科的山區。前一天晚上,有兩名不速之客來到淺間溫泉拜訪了他。而且,透過旅館員工的證詞,不難想象他們並不是受歡迎的客人。瀧來到此地,與這兩位訪客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
添田很想搞清那兩人的真實身份,這個問題幾乎已經到了嘴邊。然而,他還是把問題嚥了回去。他總覺得這個問題對瀧太殘酷了。瀧露出的前所未有的軟弱表情,讓添田對瀧無法不放下以往的成見。
巴士上沒幾個人,大家坐得很散。一男一女靠在一起聊著天,兩名男子好像有些累,在閉目養神。扛著獵槍的男子掏出筆記本,不停寫著些什麼。只有巴士窗外的景色在不斷向後飛去。
窗外的景色變得越發普通。一片片枯萎的桑園和谷茬滿地的農田。一棵高大的櫸木下有一尊守路神,供奉在神像前的橘子已經變了顏色。
巴士開進一座小村莊,一座破舊的小學出現在眼前。操場上拉著小旗幟,好像在開運動會。有不少人來看熱鬧。戴著紅白兩色頭巾的孩子們在拼命奔跑。
開過小學不久,有一輛計程車迎面開來。
路很窄,添田所在的巴士又很大,為安全起見,雙方都開得很慢。添田漫無目的地透過車窗,看了看即將開過的計程車。添田的位置比較高,只能看見一半車窗。不過他還是看見車裡坐著三個男人。坐在兩側的人穿著黑乎乎的西裝,中間那個穿著茶色的衣服。既然走了這條路,應該是去蓼科溫泉的客人吧。
添田心想,原來這個時候也有人去泡溫泉啊。現在已經五點多了。
計程車開過之後,巴士再次加速。
添田忽然對剛才那輛車裡的三個人警惕起來。他不禁想到了瀧。前往淺間溫泉質問他的是兩名男子,而剛才那輛計程車裡有三個人。把他們和瀧良精聯絡在一起顯得有些牽強。
然而,想法一旦產生,就很難從腦中抹去。
添田感到一縷不安。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三個人也許是去找瀧的。添田回頭望去。然而,計程車已經開到了桑園間的小路,掀起陣陣白煙。添田差點就想折回去了。可要是他猜錯了呢?要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卻折了回去,要如何面對瀧良精?
巴士已經快開到茅野町了。
“等我快死的時候,也許就能說了吧。”瀧的喃喃自語迴響在添田耳邊。
12
翌日,添田彰一一到報社,就向相關記者打聽警方對笹島之死的鑑定結果。
“那件事啊,”負責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