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
“淺淺,今晚不要回去了好不好?”揉著自己微微眩暈的腦袋,商述澤知道這是先前酒喝多了後勁上來了。
原淺估量了下眼前的情況,也心知商述澤如今的情況是不適合駕車的。想了想,到底是沒有反駁,“商大哥,我送你上樓去休息吧。”
“嗯。”
由著原淺攙扶他,商述澤在上了二樓後先是領著原淺到了自己的臥房。這間臥房正是當日原淺睡的那間,旋開了門,商述澤輕笑著道:“淺淺,你在這裡休息吧,我去客房睡。”
“好。”多少對這房間有些熟悉,原淺點點頭應下了,“商大哥,你還需要拿什麼嗎?我可以幫你準備。”
“不用了,傻丫頭,晚安。”俊頰上流露出些許的倦意,商述澤說罷俯下身,在原淺的側頰親了一下,“晚安吻,淺淺。”
原淺本還想說送商述澤到客房,然被這麼個吻一驚擾,她連忙跳進了門內。商述澤見狀也不惱,只自顧自地說了句:“我過去了。”
原淺整個身子縮在了被褥之中,心口還砰砰直跳。進到這房間後她便發覺了這裡打理得著實可謂井井有條,尤其明顯的便是那原本是豆腐塊狀的被子。充滿陽剛之氣的房間,給人一種舒心安穩的感覺。而早前來自男人的吻,這時刻不斷地衝擊著她的腦門。
伸手關了燈,原淺強迫自己合上了眼。側頰上一片灼熱,她忍不住用手按在了自己的臉上。
商大哥,商……
心下唸叨著這個稱呼,許許多多她不曾加以注意的細節一下子奔騰而出。原來,他們之間也有不少的回憶的。
只是,那又如何呢?他與她,從來就只是偶然相交的兩條線,終歸是會再度錯開,漸行漸遠的。
不該想,不該貪戀,她有阿時就夠了的,夠了……
心底某處有股細而微弱的情意皸裂開來,碎成了一地的流砂,也許,自此零散,永遠也拼不起來了。
原淺睡了過去,夢裡卻似有一行清泉自她的眼角逶迤而下。
商述澤覺得有些冷了。客房裡放的被子並不多,這天夜裡卻是尤其冷。腦袋渾渾噩噩的,即便清洗過了,他的身上仍舊縈繞著幾分酒氣。懵然間記起了主臥室的衣櫃裡還放有棉被,商述澤稍稍晃悠著也便朝原淺所在的房間去了。
開門時尤為小聲,是不願意驚動了她。此時是半夜三更的,她想來早已睡熟。開了燈,橘黃熾熱,玫瑰型的燈掛在牆上,帶著些纏綿柔軟的情懷。其實這樣的意境,倒像是女子的閨閣才能營造出來的。
好笑自己的胡思亂想,商述澤步步走到了衣櫃前。開了衣櫃,才發覺那裡頭還放著副畫。眸光在觸及畫上的人兒時變得柔情百轉,商述澤末了抱了被子,再度經過床沿時則是下意識地暫作停留。
“淺淺……”大抵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刻才能這麼近距離地靠近她且不被她排斥,商述澤粗糲飽滿的指肚觸上了小丫頭瑩潔的額頭,再是她眼角的淚痕,“又哭了?淺淺,我想讓你開心,讓你依靠,讓你把我當成傷心難過時可以想到的人,現在看起來,還需要努力呢。”
“淺淺,真的不能在心底騰出一片角落讓我住進去嗎?有時我真想洞悉你所有的秘密,然後更加用心地呵護你,讓你捨不得離開我。”
“罷了,傻丫頭,做個好夢。”
即便貪戀,卻還是苛求自己把手收了回來。商述澤站起身時扶了一把旁邊的桌子,也是為了避免自己摔倒。
燈光暗了下去,室內重複變得漆黑昏暗。原淺輕嚀著睜開了眼,又是蹭了蹭枕頭睡了過去,知足而香甜。捨不得嗎?可商大哥,人不能有太多的割捨不下的,否則一旦失去,便要經受萬劫不復的痛與鞭撻。我不夠堅強亦不夠勇敢,膽小也不願再經受一次滄海桑田痛徹心扉,所以,就這樣吧,不要打破我們如今的相處模式,這樣,挺好。更何況,你還年輕,還有很多選擇……
很多時候,選擇無動於衷,是因為畏懼受傷。
原淺早晨起來時便自發收拾了房間,之後下樓去做了早餐。再看到商述澤時,她明顯帶上了防備與冷漠。也許臉上還帶著笑意,可眼底已然一片荒蕪。
看到原淺的眼神那一瞬,商述澤便知她又是封閉了自己,也謝絕了他的接近。說不清是心痛莫測還是懊惱自責,道不明是心生牽掛憐惜還是痛恨她這般的被動消極,總之商述澤這剎的興致並不多高。
送原淺回了學校後,商述澤出發去送了蔡良。蔡良雖說昨日裡喝了酒,然這下子他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