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幾年了,拿過來便是,但原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沒有就只能買洋人的,一旦斷貨那便什麼也造不成。
楊銳最後在軍工廠磨蹭到了天黑才離開的,臨別的時候幾人又談到了那水壓機的事情,徐家保的意思要是沒有水壓機,那最多隻能是造克虜伯75mm野炮,要想造105、155mm炮那是不可能的。楊銳想到炮架的仰角已經由十五度開到了三十八度,那就是說兩軍對陣時,面對滿清的75mm克虜伯野炮,己方大仰角之下,火炮射程完全是壓制對方的,只是滿清還練了兩三個鎮的禁衛軍,每鎮裝備十八門的150mm克虜伯榴彈炮,就不知道射程多少?
“竟成,獻庭兄說的確是事情啊,若是能把廟兒溝的鐵練出來,那賺的錢該不在少數。”回去的路上,杜亞泉想著那個廟兒溝鐵礦,甚至想把已經擴大在建的通化鐵廠放到本溪湖區。
被杜亞泉打斷了思路,楊銳只好先不想榴彈炮,道:“馬鞍山是因為在關內,鐵廠成本低,這才籌錢建的,雖說用的是自己的錢,但一旦需要錢,股票在交易所還是能變現的,要快的話更可以去銀行抵押。而通化鐵廠擴建,那是在自己勢力範圍,若是也和馬鞍山一樣把鐵廠移出通化,放在本溪湖,那一旦出事,那鐵廠可就是不保了。你別多想了,到時候所有的洋鐵洋鋼都會被我們趕出去!”
中國市場的生鐵價格在馬鞍山開廠之前。一直是維持在二十七兩每噸左右,這二十七兩是在漢陽鐵廠用了萍鄉焦炭之後的價格,在漢陽用更貴的開平焦炭時。市場生鐵鐵價在三十二兩每噸,再再前面沒有漢陽的時候,鐵價則是四五十兩每噸了。可以說洋人賣鐵,是算著中國自產生鐵的成本來的,不過這個定律在馬鞍山出鐵之後便被完全改變了,馬鞍山的鐵價比歐洲的成本的鐵價還低一兩,算上遠洋運費。運到中國再繳納百分之五的關稅,那洋鐵成本只在二十三兩以上。
而馬鞍山的成本在十六兩,這還不包括煤礦的利潤。可以說是壓倒性優勢,只是為了顧及漢陽這個豬隊友,杜亞泉根本就不能放開了價錢賣。畢竟漢陽和馬鞍山是屬於同一個公司,其實即便不是同一個公司。楊銳和盛宣懷也不會接受馬鞍山低價銷售生鐵的。楊銳是顧及到漢陽不管怎麼說都是中國公司。投了兩千萬兩,這些錢不能打水漂;而盛宣懷已經把漢陽變成自己家的產業,一旦馬鞍山低價敞開了賣,那盛宣懷就面臨破產。
為此,盛宣懷和虞輝祖幾經商議,整個煤鐵廠礦有限公司做了一些調整,首先便是設在漢陽的舊鐵廠不再擴大,增設的年產五萬噸鐵廠放在大冶。以減少運輸成本,而新廠用的焦煤。也不再用十一兩的萍鄉焦炭,而是改用九兩的淮南焦炭,再加上整個漢陽的管事都到馬鞍山輪訓,以減少物料浪費和管理成本,整個漢陽的新舊兩廠平均成本短期內可以降到二十一兩,長期的話可以降到十八兩。只是在這個調整過程中,馬鞍山這邊在國內的價格要照顧漢陽,只能定在二十三兩每噸,這就讓洋鐵有生存空間了。
杜亞泉執掌馬鞍山,協管漢陽,又遠端遙控著通話鐵廠的擴建,已經是整個亞洲的鋼鐵大王了,若不是日本八幡制鐵被關稅保護著,早破產關門了。現在他能放開手腳猛幹的只能是南洋市場,再有就是美國西部市場——在巴拿馬運河開通之前,美國鋼鐵廠全在東部,而東部的鋼鐵透過火車運至西部需要十美元每噸,所以東部鋼鐵只運銷歐洲並不運至西部,西部市場則一直是被英國佔領,英國人在購進美國糧食的時候,更把自己鋼鐵運到西部,運價三點五美元再加關稅四美元,七點五美元還是要比鐵路運到西部的運價十美元低。而亞洲這邊,因為美國的松木一直出口到中東各國,貨輪滿載而來放空而回,為了帶貨回去,船主給出的運價只有三美元每噸,再加關稅四美元,只要七美元。這看上去是比英國人少了五十美分,但運價很多事時候是起伏不定的,再則鋼價比英國略貴,使得馬鞍山和英國鋼鐵在北美西部市場競爭很是激烈。
感覺到自己把杜亞泉又扔進了一個比通化更大的鬥獸場,楊銳只笑道:“秋帆兄就是一頭獅子,跑到哪裡哪裡就是你的地盤。以前在遼東是這樣,現在到了關內,整個亞洲、半個美洲都要被你給佔沒了。”
“竟成你可別忘記了我是屬雞的,和獅子不佔邊啊。”杜亞泉很是自嘲,只拍了拍身上的雪,道:“我算是知道,這鋼鐵只能有兩種掙錢的法子,一是你造那普通的鋼,怎麼便宜怎麼省錢怎麼造,你還要有船隊,可以把這東西運到世界各地也不比別人的貴;再有一種就是造那些特殊鋼材,像那個海墨太生鐵,四十多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