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說是有大盜,但看那些人卻不像。”陳廣壽之前又派了人去看了隔壁,只見是三個女子兩個男子,都很年輕,沒有看出什麼匪氣。
“那是以監視他們為藉口來監視我們的嗎?”楊銳衣服穿著聞言停了下來,只感覺事情很蹊蹺。
“不是!確實是監視隔壁的,我們的人出去沒人跟,他們那邊則不同。”陳廣壽也很奇怪。但幾經探查,發現對方確實是對自己沒興趣。
“那就好。”楊銳道。“下午講演完,我們晚上就去滬上。你船票看看有沒有今天晚上的?不要從塘沽上船的。要從紫竹林上船的,再就是要洋輪,招商局的不要。”
“是的。先生!”陳廣壽道,他出去吧事情安排了之後,又交代待會出去傢伙要帶,撤退的各項事宜都要現在就要做好,有備總能無患。
庚子的時候洋人從天津上岸。把天津城佔了不說,事後還大肆劃分租界,搶佔海河兩岸有利的位置。天津老站本在租界之外。可現在卻被俄、奧、意三國租界包圍。直隸總督袁世凱上任後,從老站下車無法擺排場——照例總督迎送是要有儀仗隊以及放炮三聲的,可火車站在租界,洋人不給面子。不允許槍械火炮入內。威風掃地之下,袁世凱大怒而辦天津北站。再念及好地段都給洋人佔了,天津城廂已經無發展餘地,又大力發展海河北區,耗資三十五兩改建金鋼橋,並把諸多衙門遷到此處,更鼓勵士紳在此地辦學辦廠,當初天津法政學堂開辦的時候。所得支援不少,不但地價極廉。每年還有些一百兩補助可拿。
去到天津法政的路上,白雅雨跟楊銳介紹著當初建學堂的種種事情,聽他說來,這袁世凱還真是個能辦事的,手腕一流,日後革命,此為大一敵。正想著,只待馬車一拐彎,前面便是天津法政的正門了。楊銳沒有坐著馬車直馳入內,而是在校門口停了車,他覺得應該走進去。
或許是受到同濟大學堂的影響,或許又要顯得和同濟大學堂不同,天津法政學堂的大門不是一個西式的門樓,而是一箇中式的石制大牌坊,上面“天津政法學堂”六個大字是用小篆書寫的,古樸典雅。牌坊過後便寬大卻只有半人高的大門,再往裡一條筆直的大路,大路不長,到頭是個丁字路口,路再過去就是一個廣場,廣場上有一個雕像,楊銳好奇蔡元培會選誰立在那,待到走進,才發現是墨子。雕像沒有象同濟大學堂的那尊般的峨冠博帶、儀表堂堂,反而顯得有些衣衫襤褸,草鞋、竹杖、揹負著行囊斗笠,凝視遠方的眼神堅定且悲憫,不像個博學的智者,倒似個行色匆匆的旅人。
雕像雕的入神,楊銳不由的點點頭,墨子一生都是藐視權貴,只為勞苦大眾而奔走,法政學堂把他立在這,很應該!
白雅雨見楊銳點頭,道:“這尊雕像一豎,袁大人就不高興了,還有四處的酸儒也是嚷嚷著要把他拉動,說要換一個孔夫子的像來,不然就是大逆不道。”天津法政學堂之初是很受大人士紳歡迎的,但雕像一出,立馬便不一樣了。
“這是學堂,不是官場。還有那些士人,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儒家那一套已經完全過時了麼?唉,看來天津的風氣完全和滬上不能比。”
“確實如此,隔壁的女子公學,初辦的時候也被那些老舊人物說三道四,後面袁大人親自出面,才把風潮壓下去。”白雅雨說到女子公學,頭皮就有點發麻,政法學堂很多課程都是獨創的,如社會學、管理心理學、組織行為學等,女子公學某女總教習聞之,見獵心喜,非要法政學堂的老師也去女子公學開課,可這些課程規定只許內部教學,從不外流,白雅雨不答應之下,某女總教習便常帶學生來聽課,弄得法政學堂男女混校,輿論大譁。
看到白雅雨有些不自然,楊銳關切的問道:“雅雨兄有事?”
“沒事,沒事。我們這邊走吧。”白雅雨忙道,帶著楊銳過了廣場,繞開圖書館,直往後面的大禮堂而去,為了今日下午的講演,學堂下午最後一節課都停了。
下午四時已到,楊銳走上講演臺的時候,禮堂已經坐滿了學生,其中不但有男生,還有女生,楊銳沒有去想為什麼只招男生的法政學堂怎麼有女生,他在掌聲中致謝之後,開始了自己的講演。
“今天講演的主題是立憲,可要說立憲,就需要從其他的地方開始說起,這就是政治、經濟、文化。之前的中國是封建時代,政治是皇權至上、經濟是自給自足、文化是儒家那一套仁義道德三綱五常。而當下,西風東漸之下,原有的社會在不斷的解體。並且在競爭中有識之士不斷髮現原有的那一套東西已經腐朽,不改連日本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