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的宗室和德國人聯姻,然後恭王做攝政王,這樣不管是禮法還是人情都是說的過去的。”
勞乃宣的提議乃兩全之策,可劉廷琛卻知道以恭王的心性這是萬萬不成的。幾年前光慈禧被刺,光緒復出,這恭王聞此訊息不但不喜,還大病了幾日——他就是巴望著光緒一死自己好繼承皇位,可倒好,這光緒可是一直到革命黨攻城的晚上才死,而且死後第二天這天下就換了個顏色,讓人想登基都來不及,現在好不容易準備復辟,卻要找一個子侄為帝,這小恭王怎麼可能會答應?
“勞大人,我這還是回去和諸人商議吧,是不是要像德國人說的那般,還請容後再議。”劉廷琛自己也拿不定主義,只好回去向溥偉彙報了再說。不過等他陪著勞乃宣回到溥偉公寓的時候,卻發現恭王不再,待打聽去處之後大驚道:“什麼!去見革命黨去了?”
“正是。”前廣東監察御史胡思敬很是自然的道:“革命黨也有和復興會不對路的,現在恭王去見的孫汶一系,就和復興會勢成水火。前段時間袁世凱據說就是他們殺的,若是能殺了楊竟成,那大事可成矣!”
“正是!正是!”前國會副議長鄭孝胥也道。“不管德國人支不支援我們,這楊竟成都是該殺。他一死,群賊無主。那大事可成矣。若再有人振臂一呼,那天下自當可定。”
鄭孝胥一向是和日本人交好的,勞乃宣見他言語中並不在意德國人。忙問道:“鄭大人,是不是日人那邊已經聯絡妥當?”
“正是!”鄭孝胥面有得色,“吉甫(升允)已經赴日,現在復興會與日人關係不睦,大家都說兩國間必有一戰,我等正好藉此機會以成所願。”
“蘇龕兄,這靠著日本人復辟。怕他們是狼子野心吧。”勞乃宣道。“為今最好之策,還是找德國人幫忙,事成雖要給他們酬勞。但也不要割地啊。”
“季宣兄大繆。這要找人幫忙,總是要給人好處的。日人已經答應了,並不要割我大清寸土,他們只要些特權罷了。”鄭孝胥道。“與其這天下被亂黨給佔了。那就不如引友邦以助我復辟。德人現在和亂黨關係**。季宣兄,那尉禮賢沒有告訴你他們的親王亨利要來了吧?”
“親王亨利?”勞乃宣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回事,“這親王亨利不就是德國皇帝的弟弟嗎?”
“正是!你既然不知,那就說德人助我無望矣。”鄭孝胥嘆氣道:“現在亂黨為了拉攏列國,不斷的出賣權益,這個給油礦,那個給鐵路,反正為了得洋人支援而無所不用其極。唯獨對日人甚惡。什麼也沒給不說,常常還鬧出些事情出來。日人看亂黨以後將成心腹之患。這才願助我等完成這復辟大計,這也是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鄭孝胥說了那麼一大堆,可勞乃宣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這德國皇帝的弟弟亨利親王早年是來過中國的,其來主要是因為當年初佔膠濟,為了穩定膠澳才來的。現在此人再來,定是要和復興會等人交善的,而一旦交善,那哪會支援自己這些復辟啊。由此他不由道:“看來如今這局,還只能是靠日人才能達成所願了。”
“正是如此!”鄭孝胥高興道,激動之餘還撓了撓自己的禿頂:“舍日人再無別人了!德人那邊還是先放一放,若是他們不承認那亂黨,我們再和其接洽不遲。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聯絡舊黨,以圖蓄力,待時機一到,那便可以舉事了。”
“對。對。現在袁賊已去,其部下人心惶惶,諸多人物都有其他心思。只要聯絡得當,許以官位,那還是能拉來不少人的。”胡思敬道。“再則……再則陳伯嚴的二公子,正是山東巡撫,若是能說通此子,那大事可期啊。”
陳伯嚴就是陳三立,維新名臣陳寶箴之子,其與譚嗣同、徐仁鑄、陶菊存並稱維新四公子。戊戌時支援維新,與其父一起被革職,光緒重出時為禮部侍郎,但當官未久就因撫剿之爭而辭官。其子衡恪、榮恪、寅恪三兄弟早年赴日,在日期間,三子足疾回滬養病,大子、次子則數年後畢業。在東讀書期間,二子榮恪入了復興會,而後還是復興會一大江西代表之一,後杭州舉事事洩被俘,因家族的關係免了死罪,只判了十年牢獄,不想牢還沒有坐完,這邊復興會就奪了天下,當即成為新朝新貴。
復興會之人大多年輕,陳榮格出身官宦名門,加之其就讀的學校是東京帝國大學財商系,自然一出獄就被委以重任,或許復興會是想著拉攏陳三立這些前清老臣,但這個目的卻是沒有達到,而且其現為山東巡撫,正好成了復辟之關鍵,是以恭王身邊親近之人都很重視對陳榮格的遊說,期望他能恪守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