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盪,所以我讓靜仁不能再讓費毓桂暢所欲言了,他說的話越多,那些天子門生就會越恨。”
“下官明白了。”董康當下重重點頭。他此時也忽然明白,當初楊竟成‘擊斃’章士釗時,有人建議也將楊竟成告上法庭卻被伍廷芳極力勸阻的原因。
復興會作為革命功臣,當年順應民意施行憲政,等於是將部分權利慷慨讓給前清官僚和國民黨諸人,雖說為使國家儘快穩定這是必由之舉,可現在國勢漸穩,當初的權益之策是否要成為長期國策已成為國內各派高層諸人心中最最擔憂的問題。費毓桂的功臣無罪論,其實就是一會專政論:天下是復興會打下的天下,你們這些前清餘孽、亂黨殘餘有何資格審判復興會員。
這種論調真要成為復興會諸人的主流,那肅清其他各派,打造復興會鐵桶江山就順理成章了。國民黨諸人正是感受到了這種威脅,這才一反常態的支援復興會肅貪,只是學嘲案夾雜在其中,卻成為另外一根導火索,判決引起復興會諸人不服,危險;判決引起輿論學界不服,進而再次激起學嘲和血案,那更加危險。
許世英細究起來是楊竟成二夫人寒仙鳳的親戚,由他來審楊竟成的學生,實在是再恰當不過;而高祖培素來老成,又是個法學舊派,滿腦子的倫理道德,斷斷不會認同學生們物競天擇、進步落後之說,審理學嘲一案也極為合適。就不知道這種苦心安排最終會得到什麼結果。
當日下午兩點,兩個大案同時開庭,審判廳內和之前一樣人滿為患,但和數日前不同的是,每當原告想闡發議論、煽動聽審人員時,主審官便頻頻擊打法槌,甚至勒令法警將原告送至庭外,只待要提問的時候才安排他們進場。
這些措施終使控辯階段很快結束,審理進入舉證和質證階段。既然敢於提起上述,人證和物證公訴方都曾精心準備,被告律師除了質疑證人供詞外,並無其他更好的辦法。待到閉庭之時,原告所進行的犯罪事實已人人盡知,若是下一次開庭的庭辯原告律師不能絕地反生,那結果對於原告來說將是悲劇性的——費毓桂、鄧文輝等人因為貪汙數額巨大,將被依法判處死刑;而傅斯年、段錫朋、瞿菊農等這些發動學嘲、衝擊總理府的骨幹成員,則會因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死刑以及無期徒刑。
下午閉庭後,東長安街頭條衚衕的總電報局外拍著長長的佇列,外地記者都想盡快將今日庭審結果以及自己當庭疾書的明日頭條文章刊發回去,但在諸多電文當中,有兩封電報最為簡短,他它們一封是拍往關外瀋陽,一份是拍往南方香港。
“清源,事情不妙了。”從副官手裡拿到京城來的電報,參謀長黃福錦立即奔至司令部找齊清源。只是他這麼大呼小叫,讓齊清源素來不悅。
“有什麼不妙的,嘯山已死在法國,他不說誰知道我們的事情。”齊清源看著有些慌張的黃福錦,有些不屑。記得當初他可是見錢眼開、一談就通的,現在卻是這德行。
“可費梓怡呢?他貪的銀子加起來,夠死上幾十回了,他就不會……”黃福錦見齊清源不為所動,也就稍微鎮定了那麼一點,但話裡的擔心是不言而喻的。
“梓怡怎麼會出賣我們?”齊清源笑。“他能深受大夥信任成為我們的中間人,不單是因為他身在滬上,有地利之便,而是因為他言出必行、義氣為先。”
即便齊清源這麼說,黃福錦還是懸在那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齊清源見他如此不得不再問,“你洋行裡的那些存款都查到了,都還在?”
“還在!還在!”黃福錦雞啄米一般點頭,這是費毓桂被抓當日安排轉移出去的一部分髒款,其中就有他的一份。
“梓怡轉移的可是大家的錢,他自己的錢可一分也沒動過,這難道還不夠讓你信他?”齊清源再問。他說罷不想和他再墨跡,直言道:“擔心梓怡出賣我們,還不如把自己屁股擦乾淨些,你馬上通知朝鮮息霜那邊,大豆就先停一下,省得被淵士那傢伙看出什麼破綻,東廠不可能全是傻子。還有這些錢滬上並不安全,還是全部存入朝鮮這邊銀行的好。”
齊清源這邊吩咐完,黃福錦就想馬上去辦。不過他出門時鬼鬼祟祟的模樣直看的齊清源蛋疼,不得不再次出聲要他注意儀表。
瀋陽的事情如此,香港民聲報社,無家可歸已數年之久的晦明學社諸人齊聚一堂,正聽著已被選為社長的女強人杜雯宣讀京城來的電報:“同志們,復興會已完全背離革命的初衷,淪為一個沒有任何理想、只知愚弄民眾、爭權奪利的利益集團。我不想多提國內的案件,我只想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