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得勝從呆滯中驚醒過來:這應該就是德軍的第二道防線,他們想把自己阻止在奧爾南河的這一側。
“馬上呼叫炮火!呼叫炮火!!”宋得勝看著河床上被敵軍機槍步槍射到的步兵,只希望後方的炮兵馬上將炮彈砸過來。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炮營遠在四公里之外。他的無線電沒辦法直接和四公里以外的友軍通話,呼叫炮兵唯有透過無線電報。
豺式戰車不斷的壓制著對面的機槍。但當德軍的迫擊炮和野炮打過來時,車隊和橋這端的狼式戰車一樣,只能撞塌街邊房屋的大門或者圍牆,將戰車身軀死死的藏在這種臨時將就的掩體裡。就當河床上最後一個步兵倒地身亡,收到無線電報的炮營終於打來兩發試射炮彈,宋得勝馬上讓部下對此修正,而後再次發電,但此時就不是他指揮了,校炮機正在空中盤旋。數十秒之後,就在預感不對勁的德軍想要後撤之時,覆蓋性炮彈彈幕打在奧爾南河對岸的任何一處。
榴彈炮帶著劇烈的呼嘯破空而來,它從房子的牆體、屋頂中重重的砸了進去,而後,地動山搖間,房子破布一般被爆炸的火光撕裂、炸塌,可還沒等這些破布未完全碎裂,又一發榴彈炮破空而來。這一次,還未倒地的房屋碎塊瞬間變成粉末,飛揚在本就硝煙濃重的空氣中。在這種毀天滅地的炮擊中,原先根本見不到的城市居民終於出現。他們除了幾個癲狂的無頭蒼蠅似的亂跑,更多的人縮在原地瑟瑟發抖祈禱上帝。
宋得勝望遠鏡裡只是閃過這些可憐的法國人,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那些被炮火炸的四處亂竄的德國步兵身上。另外則他還關注橋頭那幾輛滯留未撤的戰車,炮擊前這些戰車原本僵直不動、毫無生氣。但現在,迅猛的炮火居然使得其中幾輛戰車起死回生——有幾輛的炮塔開始旋轉。
炮擊的時間並不長。十分鐘之後彈幕就遠遠的延伸至城市的那一端,富有經驗的步兵指揮官哨子在此時不約而同的響起,迷彩裝的步兵鴨子一樣淌下了河床,涉過並不深的河心,很快就摸過了對面河岸。戰車雖然沒有過去,可巷戰中的破牆戰術是每個主力師的必修課,這些步兵數人一組,陣列一隊,開始老鼠一般的順著未被炸塌的房屋和混亂的街道往德軍那邊滲透,無止境的槍聲再一次的劇烈起來。
‘咣噹’一聲,炮擊時092車緊閉的炮塔蓋被開啟了,車內的空氣雖然不佳,但不想車外卻瀰漫著炮擊濺起的粉塵,三連長宋得勝‘呸’了一聲後才開始下達命令:“二連、二連,馬上救人,馬上救人,營長就在對岸!”說完他看著被炸的塌了的石橋,對著無線電開始呼叫舟橋連,大聲喊道:“馬上架橋!馬上架橋!”
巴勒迪克街道狹小,被前面的戰車和步兵一堵,後面的舟橋部隊過不來,弄到最後舟橋連只能推倒數家法國人的房子,從另一條街開到河岸,河裡水本就不滿,剷平河堤、同時在河床中心有水的地方用浮箱快速搭起一座簡易鋼橋後,通往另一半城區的路就通了。戰車轟隆隆開過去時,宋得勝卻被政委叫了過去。
“營長犧牲了!”白色的醫務帳裡,營長張六吉的屍體被白布覆蓋著,站在他的身邊的是黯然無神的政委,或許是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悲傷,張延年自己振奮了一下自己,在說完營長的事情後,他提高了聲音,非常嚴肅的道:“宋得勝同志,我正式通知你,你現在已經是二營的代理指揮官,好好幹!”
“可……,可是……”宋得勝震驚於營長犧牲,自己卻忽然升了官,悲傷震驚間,他忽然想到了二連長:“報告長官,二連長孟慶山同志應該會比我更勝任這個職位。”
“孟慶山同志也犧牲了。”本有些振作的張延年聽到他的這個建議神色又黯淡了不少,但他還是竭力不讓自己受此影響,他道:“慶山同志率領的那支隊伍遇見了德軍的狙擊手,雖然他的小隊成功的完成了迂迴任務,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按照既定的作戰計劃,你應該繼續指揮部隊。”
“是,長官!”宋得勝聽聞孟慶山也犧牲了,心中滿是悲傷。記得以前他就專門寫過報告,認為開啟炮塔蓋指揮並在衝鋒時一馬當先,這種指揮方式會使戰車部隊基層指揮官的陣亡率會很高,希望總參、總後對此能有所改進。他的報告結果就是總後給基層指揮官配了尼龍防彈衣和步兵用鋼盔,並命令基層指揮官在指揮作戰時必須使用這些防護用具,可結果……
“好了!別婆婆媽媽了。我們把德國佬打得屁滾尿流,找媽都找不到,不就死了幾個人嗎。有這麼貴的戰車做棺材,這輩子值了!”張延年看著士氣不高的宋得勝,大聲嘶吼起來,“宋得勝代營長,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