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是這樣看問題的,但是運河初估四億五千萬的天價還是把稽疑院的代表嚇到了。這可是歲入的三分之一強,特別是現在還處於經濟危機中,同時運河在前面幾十年必定是虧本買賣——雖然運河不要船閘,但每年四億五千萬的利息就高達兩三千萬,對進出口貨物每噸抽取一華元的運河開鑿稅根本就還不上利息。
除了經濟賬,英國對運河也表示了自己‘遺憾’,認為這又是一次中國‘資助’布林什維克的無私行為。泰晤士報表示歐亞運河毫無價值,因為中國的人口大部分集中在關內十九省,與其走西域鐵路、再經運河入黑海、地中海,還不如直接從滬上裝船。滬上到倫敦的運費僅僅是兩英鎊,也就是二十華元;而走歐亞運河,從滬上或海州運至裡海港的運費就超過六十華元,這還沒到倫敦,真要運到倫敦,按海運里程算。最少得六十五華元。
這是貨運,客運業也不樂觀。趕時間的旅客可以走西伯利亞大鐵路,也就是七八天左右的時間,或者坐飛機。那樣更快;而走歐亞運河,倫敦到裡海東岸航程超過四千海哩,這最少需要十四天。而裡海港到滬上坐火車最少需要六天,加起來一共需要二十天。
看過英國人報紙的楊銳起初以為英國人在造謠。因為中亞到滬上火車六天,為何從北歐到東北只需要七八天?他細看過地圖才知道。西伯利亞大鐵路是在高緯度地區,它到歐洲只要短短的七千多公里,而歐亞運河這條線維度更低,陸運加上海運,距離完全超過一萬公里。單單從路程上說,西伯利亞大陸橋完勝中亞大陸橋。
英國人表示‘遺憾’,共和黨人當朝的美國也認為中國不斷‘無私’援助蘇俄是在和魔鬼籤契約,其結果要麼變成魔鬼,要麼自己也被魔鬼所吞噬。英美表態,世界第三大列強法國也認為要對歐亞運河保持‘謹慎’態度,稱運河雖然不會損害法國的利益,但中國和一個視契約如廢紙的國家簽約,還把運河完全修建在這個國家的領土上,這幾乎就是往強盜手裡送錢,法國建議中華政府保持謹慎,同時勸告法國國民不要購買任何歐亞運河的股票和債券。
歐洲大戰之後的格局是英美法中日共治世界,中日算一體的話,那麼在全世界看來就是第四列強,現在前面三大列強都不看好歐亞運河,再有一干北歐國家,如芬蘭波蘭等也大聲抗議,國內的輿論自然會受到影響。有些小報認為四億五千萬相當於前清的庚子賠款,不過這次不是賠給列國,而是賠給蘇俄;另外一些‘負責任’的地方報紙則認為運河是需要的,可現在國家還很窮,又恰逢經濟危機,應該緩上十年再修;
最後則是天字號控制的各大報,他們認為現在修確實困難,但十年後蘇俄五年計劃結束,人家未必會再答應,即便是答應,那條件也不是現在這個條件,到時候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現在修才最是時候,雖然運河主要聘請的是當地工人,但所需要的機械、卡車、鋼鐵、水泥都會拉動國內各項與之相關的產業,這是大中華西部大開戰略的核心部分……
報紙完全是一副官媒的調調,可不同的是現在復興會不是執政黨,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操控稽疑院透過法案,所以這只是輿論中最大的一股聲音,反對者依舊能批駁‘官媒’的漏洞,抨擊有些人就是不能領會前總理與民休息的精神,非要弄出一些大工程來勞民傷財……
此時的輿論除了經濟危機是一個大熱門話題外,歐亞運河是另一個熱門話題,輿論紛紛亂亂中,王季同等人來到了通化。
“竟成可真是愜意啊!”依舊是理藩院尚書的王季同看著氣定神閒的楊銳苦笑。徐華封下去後他一邊抓科研,一邊是理藩院尚書,忙得是不亦樂乎。
“我就是沒事幹。喜歡四處走走而已。”楊銳笑著和他還有虞洽卿貝壽同打招呼,而後請諸人入座。上茶之後便揮退旁人——他們此來是商議大事的。
“理藩院是沒有問題的,那些會被淹掉地的蒙古人也不介意日後成為新城市的地主。靠收租過日子。”王季同一開口就是理藩院。“稽疑院這邊就有些麻煩了,十九省的代表,只有陝甘四川山西四省的代表比較支援運河,其他十五省認為這對他們毫無收益,特別是滬上幾個代表,他們說滬上絕不會為運河掏一分錢。”
“這個很正常。”楊銳不動聲色的小喝了一口茶,“以現在的運輸條件來說,運河能惠及的也就西域和北庭兩地,陝甘那是窮省。同意不同意他們都出不了幾個錢;四川則是被圍慣了,只要是出海口,不管是東還是西,他都樂見其成,出錢也是百姓出錢,就像當初的川漢鐵路一樣;這山西,呵呵,老醋罈子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