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日本人不怕,不得罪張天王就好。”王伯元輕輕一句,差點讓秦潤卿腦袋撞到了車頂。他神色數變,眼珠子更轉了又轉,最後才湊前道:“張行健要我們帶頭整垮日元?”
“當然不是,張天王只是要我們試試水,看看日本人反應。”王伯元避開滿口煙味的秦潤卿,糾正道:“反正誰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張行健。”
王伯元報出張坤的名字秦潤卿當即不再有半點埋怨,他轉而開始想張天王會怎麼整日本——在日本大藏省宣佈金解禁之前,日本各大報紙都刊發了政府在英法債券市場發行一億英鎊債券的新聞。也不知道日本人買通了誰,為期十年債券的年息出奇的低,只有四厘,但即便如此,一上市還是被搶購了三千多萬英鎊。有這麼多英鎊護盤,想要把日元擠兌垮,顯然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續。)
壬卷 家與國 第八十七章 風潮 下
秦潤卿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對有英鎊護盤的日本張坤將怎麼下手;他當然也考慮到假如英鎊崩盤(放棄金本位)……,但以英國的財大氣粗,這顯然不是張坤能辦到的,而且從虞財神開始,國家銀行就有不存外匯喜存黃金的傳統,手上沒多少英鎊的張坤怎麼能擠垮英鎊?
秦潤卿靜靜想著英鎊,身在大藏省的井上準之助和土方久徵又得到了兩個訊息,第一個當然是王伯元的‘明日再來’;第二個則更加‘動人’,秘書走到井上準之助耳邊才將其說出:三井公司上午在正金銀行兌換了一千萬日元的華元。
華元是金本位,兌換華元也是消耗正金銀行硬通貨的行為。陰晴不定的井上準之助當即變得很氣憤:“三井公司怎麼能這樣做?!中國銀行向來不喜歡持別國外匯,這筆日元如果轉到中國,很可能會造成日元擠兌;就是不轉到中國,正金銀行的外匯儲備也要大幅度減少,馬上給團琢磨打電話,……”
大藏大臣直接給財閥打電話要他不準換匯,而且是在金解禁的當日,這明顯是昏了頭了,一旦此事被傳揚出去,肯定會引起新一輪兌換浪潮。一旁的土方久徵趕緊將他攔下,“井上君,三井在新日本和中國都有投資,現在經濟不景氣,兌換華元追加投資是很正常的行為。幸好他們是在正金銀行兌換,如果是在外匯市場兌換,那後果難以預料!”
“為什麼一定要現在兌換?”雖有土方久徵的勸解,但井上準之助還不解氣。他上氣不接下氣:“身為財閥就應該為國家犧牲,但他們這是在犧牲國家!”
三井的兌換時間的確有問題。土方久徵也不知道為何團琢磨非要今天兌換這一千萬日元,明日、過幾日兌不行嗎?但事已至此。己方也只能靜觀其變。好在接下來的一直到市場休市,也未有其他不得了的訊息傳來,兩人這才微微放心:最艱難的第一天終於熬過去了。
一連六天,王伯元每天都兌換一百萬日本,到初七下午離開日本時,他已經兌走了四百五十公斤黃金。這些黃金每天都由中華航空公司的航班運至滬上。黃金一到滬上就引起軒然大波,金子大王不過年跑去日本搗騰黃金,當真是想錢想瘋了。不過王伯元的眼光之毒卻是所有人佩服的,是以大年初八正金銀行滬上出張所一開業。外面就擠滿了兌黃金的投機商。
當然,這些都是幾萬幾千的散戶,一天也兌不了十萬日元,同時元宵後正常上班的戶部放話表示:日元迴歸金本位是大勢所趨,此舉有助於東亞平穩度過經濟危機,那些擔心正金銀行準備金不足之人其實是杞人憂天云云;而之後國家銀行行長張坤也出面表示歡迎日元迴歸金本位,嘉許此舉有助於中日外貿平穩……
滬上北京路江西路路口、福源立銀行總部,隨著戶部和國家銀行的表態,天天抱著水煙的秦潤卿越來越表示自己的懷疑——連張坤都出面歡迎日元迴歸金本位了。這事情還有什麼花頭?
“伯元,趁著現今還沒虧,還是收手的好。”零零散散又兌了一個多月,感覺有些不對的秦潤卿在某一日中午把王伯元拉入辦公室。關上門商議道。
“有什麼風聲?”王伯元看著無比慎重的秦潤卿,以為他有什麼訊息。
“沒什麼風聲。”秦潤卿把水煙放一邊,“張行健最近和你說什麼了沒有?”
“沒說啊。就大年三十那天找到我讓人給我六百萬日元,要我去一趟日本啊。”王伯元道。他和張坤根本就沒有碰過面。更沒有談什麼,可他深信此事必有深意——張坤要整日本人。
“就這樣?”秦潤卿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他本以為張天王還交代了其他東西。
“對啊,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