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認為敵人也是人,只要是人的死亡就是一件悲哀而不是值得慶祝的事情。北京沒有戰勝的慶祝,只有盛大的葬禮。”凱爾悠悠的答道的,思維早就奔向了東方。
北京的時間比倫敦早了八個小時,這一天正是中元節。從早上開始,北京都是一片素色,茶館、妓院、酒肆等等在在一天都這一條打烊。每家每戶都在準備紙錢和河燈,南苑、以及其他寺廟已經開始做法事了。凱爾上尉說的沒錯,這就是一場葬禮。
直隸派遣軍副總參謀長松石安治少將帶著副官很早就坐上了入京的火車,身著土黃色日軍軍禮裝的他們一下火車就很惹眼,許許多多的中國人打量著他們,目光中有驚訝、不屑、憤恨、好奇……,不過這只是打量,和之前想象的不一樣,沒人上去來找茬。
“請問……”一出檢票口,副官小田就去那一堆人力車裡面叫車,但是沒人理他們,還有幾個人在遠遠的唾罵。
“我們還是走過去吧。”松石安治少將明白自己這幅打扮是叫不到人力車的,當下阻止了小田,他指著火車站廣場前豎著的巨大地圖和道路邊豎著的路牌道,“我們可以走著去。”
“閣下,這……”小田看著松石很是不安,他可以走路,但長官是不好走路的。
“這沒有什麼,就當著一次行軍吧。”松石安治訕笑道。
兩個小時後,正在司令部百無聊賴的雷以鎮中將接到禁衛軍司令部的電話,說是有一個日本陸軍軍官求見,現在已護送到了司令部門口。他感覺困惑的時候,下面的衛兵已經把日本人帶上來了。
“鄙人日本陸軍松石安治,見過雷以鎮將軍閣下。”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地方的松石被禁衛軍送了過來,他看見雷以鎮年輕的臉有些吃驚,但想到復興軍本是新組建的軍隊,心下在驚歎的同時也就默然了。
“不必多禮!”雷以鎮看著鞠躬的日本人只是敬禮,他有些搞不明白的他來幹什麼。
“閣下,敝國大山岩元帥去世前,囑咐參謀長上原勇作大將將他的佩刀獻給閣下,上原大將去世前,留書要求鄙人完成這一使命。”松石安治從副官手中接過那個長長的包裹,解開繩子之後露出一柄渾身通黑的太刀,他雙手捧著,舉了過來。
中日締結和約,國人都是大喜,但軍官們對此卻又不少怨言,其他不說,戰功就少了一大截,好在戰功是每個都少,而且所有人都很年輕,先生威望又壓得住,這也就是大傢俬下嘀咕。雷以鎮身為戰區司令官,比下面的將領更能理解先生的苦心,雖覺得遺憾,但不抱怨。
此時見日本進京獻刀,心下滿足的同時卻覺得要做些什麼,他當下接下自己的佩劍道:“大山閣下是貴**中元老,能死於軍中而不是臥榻,是我輩軍人之光榮。以鎮愧受其佩刀,故將此劍贈予貴軍。”
松石安治本以為雷以鎮會驕傲的接過,並以此為榮,卻不想他是想以劍換刀,於是心中僅存的一絲戰勝復興軍的念想也熄滅了。不以勝喜,天下有多少將軍能做到?(未完待續。。)
庚卷 第三十二章 準備
寺廟裡和尚道士們念著經文,天擦黑的時候,京城像是著了火,無數的紙錢包被焚燒,煙霧籠罩著全城,各處的消防人員都待命著,生怕一不小心就著火;而到了晚上,京城近處的通惠河、涼水河兩岸則有數不清的人在放河燈。
雷以鎮站在通惠河邊,看著河面上的點點河燈,感覺它們和天上的星辰交相輝映,一顆星星就是世間一個人,而一盞河燈就是一個亡魂,天上星星密密麻麻,河面上燈火也密密麻麻。對日一戰,總參的資料是復興軍共計戰死八萬九千餘人,這些人如果真變成河燈,那從北京到天津的河道都將被他們鋪滿。
雷以鎮看著河燈沉思的時候,旁邊日本陸軍的松石安治少將也微微失神,在他看來,這一戰打的真是莫名其妙,開始的時候是因為要報復中國擊沉海軍軍艦,而後又想攻佔通化,以徹底佔領整個南滿,再到後來則是要佔領北京,以徹底使中國臣服,就這樣一步步的轉換目的,打了一場誰都無法形容的戰爭。
這一切,在松石安治看來,根本就是政客們為了保住位置而進行的一場無謂之戰,或者為了實現某人二十年前舊夢的償願之戰,反正,每一次戰鬥都和日本國民沒有干係,每一個士兵的死亡都是因為野心家的私慾,更讓人氣憤的是,直到現在,這些野心家依然安然無恙,只有帶兵的元帥們背了黑鍋。
“閣下,回去吧。但願中日兩國永不再戰!”旁邊雷以鎮的聲音把失神的松石安治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