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走廊裡只有一兩個探病的家屬經過,運動鞋在充盈著消毒水味的空間裡帶起一陣風,一路奔到盡頭的豪華病房。
溫雅剛從病房裡出來,見到久未相見的女兒,沉寂的臉色漫上了一點點的神采。
林念瞳在病房門前停住,問,“媽,姐姐怎麼了?”
24小時前,她仍舊在劍橋的課室裡聽著教授的講課,24小時後,卻突然要讓她接受姐姐出了車禍的事實,壓抑焦慮的情緒在她的心裡無限翻滾著。
“醫生說了,右腿殘疾,可以裝假肢,可是小妍她不肯,你勸勸她吧,媽不希望她未來都要靠輪椅走路呢。”溫雅哽咽著喉痛,低低地啜泣著。
林念瞳不可置信地瞪著瞳眸,眼底似有霧氣在浸溼著她的眼眶,長卷的睫毛一顫一顫,五指緊緊捏著揹包的帶子,壓抑著心底的震驚。
她上前一步摟住媽媽的肩膀,輕輕地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她也想要哭,可是不能,她一定要堅強,她不能讓她的姐姐坐輪椅!
“媽,我進去勸勸姐姐。”林念瞳安撫著媽媽的情緒,轉身推開病房的門。
素白淨雅的病房內,一盞白色的孤燈靜靜散發著悲涼的光線,映照著林靜妍蒼白虛弱的小臉,暗淡的眸子裡沉寂無波如一潭死水。
心尖像是被一根細繩勒著般揪疼,林念瞳輕輕地邁開步伐,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林靜妍睜著空洞的眸子,目光無焦距地凝著病房的一角,絲毫不察覺已經坐在她旁邊的林念瞳。
“姐。”嘶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和心疼。
林靜妍的眼珠子轉了轉,最後定在了林念瞳的臉上,無力地扯開一個晦澀的笑容,“怎麼回來了?”
她側躺著,纖弱的身子掩在白絮絮的棉被之下,只露出一小截皓腕。
林念瞳伸手拂開姐姐額前的劉海,冰冷的肌膚傳遞到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光滑的臉蛋,眸子裡的溼意再次蔓延,最終凝成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白淨的床單上,形成一個小黑點。
“姐,不要讓我們擔心了好嗎,裝假肢吧,這樣你就能夠正常走路了。”她的小手落到林靜妍的手掌,緊緊地握著。
她的姐姐是名動海內外的天才畫家,是她的偶像,更是他們林家的驕傲,她怎麼可以殘廢,怎麼可以讓自己的下半生都在輪椅上度日,她不允許!
林靜妍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冷淡地開口,“小瞳,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裝假肢的,永遠也不會,我要記住這一次的疼,才足以令我刻骨銘心。”
回憶拉回,林念瞳放下酒杯,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目光愣怔地看著雕刻著繁複花紋的天花板,眼角無聲地落下一滴淚水。
她有多心疼姐姐,就有多恨顧希。
水聲驟止,町曜從浴室裡出來,暗藍色的浴袍披在他精壯的身軀上,性感魅惑,林念瞳撐起身子,一把抱住了町曜走過來的身子。
她想要安慰,好想要。
“町曜,我好心疼。”糯糯軟軟的嗓音在他的耳畔流動,町曜的心也跟著抽痛著,這個女人,一向堅強沉穩,可是一旦遇上她在意的人在意的事,她也會有情緒化的一面。
町曜抱著她半躺在床頭,輕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我知道,別擔心了,乖,早點睡。”
林念瞳的側臉貼著他微溼的胸膛,聽著男人沉穩的心跳聲,心緒漸漸平穩下來,“我姐姐她從小就很獨立,很堅強,雖然她是我的姐姐,可是她也只是比我早出生幾分鐘,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包容著任性的我,她真的很好,可是為什麼,上天要讓她遇到一個叫顧希的人,是因為顧希,我姐姐下半輩子就只能在輪椅上過日子了。”
町曜認真地聽著,臉色一寸一寸地暗沉下來,在對上林念瞳溼漉漉的眸子的時候,他眨了眨眼,把眸底的戾氣掩去,在她的發頂落下一個個親吻,“都過去了,你姐姐已經走出那段傷痛了,沒有人能夠再傷害她的。”
林念瞳睜著眸子,雙手撐在町曜的的肩膀上,主動湊到他的薄唇上輕柔地捻轉,町曜眼底神采飛揚,很快化被動為主動,一個翻身把林念瞳壓在身下,唇舌交纏更加的纏綿悱惻,絲絲柔情在溫暖的空氣中蔓延開來。
町曜的大掌悄然滑落至林念瞳光滑的瓷膚,薄唇遊移到林念瞳的耳廓輕輕啃咬,林念瞳受不住如此的撩撥,弓起身子迎向男人。
兩人*的身軀在彼此引誘著,男人半撐起身子,深邃的黑眸凝視著身下動情嬌媚的女子,嗓音溫柔,“念念,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