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女真人的勸降遭到金富軾斷然拒絕。
九月六日清晨,兀朮下令攻城。雙方在城下展開激戰,金軍萬騎並進,填壕架橋猛攻,城中高麗守軍以弓弩、石砲反擊,金軍墜騎落壕者不計其數,城下死者山積,一時無法破城。但金軍攻擊依然前仆後繼不停,戰至傍晚攻到城下,架梯登上城牆,城池危矣!眼看城牆失守。金富軾親自督戰領援軍上城,高麗軍士氣大振。長槍短兵彼此相搏,勢如風火。登城的金軍措手不及被趕下城牆。
接連三日金軍不急死傷日夜攻打,雲梯戰車無所不用其極,但城中高麗軍民也拼死抵抗,連稚童婦女都上城擲磚投瓦相抗,一次次打退金軍的進攻。兀朮見久攻不下,便命人至大同江乘舟順流而下協助攻打。大同江在西京穿城而過,把整個城池分成兩部分,也是防禦的重要一環,一旦被攻入則全城防線崩潰。
但是金軍又犯了個低階錯誤。後軍輕敵冒進,因為不熟悉當地的潮水變化,因潮退水淺而使戰艦擱淺,高麗守軍抓住機會順流放下十餘艘裝滿木柴和油的小船,又於江岸以火箭點燃,‘火船’衝入金軍進退不得的金軍船隊將其引燃,無數金軍在烈火中得到了永生。
當夜,金富軾又於夜間秘密調派三千精兵出城襲擊在白日慘敗的金軍後軍,還在舔傷的金軍未料到高麗軍敢於出城野戰。因而毫無防備,結果自然可想而知,若不是兀朮派兵來援,對西京的封鎖就可能被打破。這次勝利不僅斬獲甚多。也使高麗軍心大振,而城中也開始風傳宋朝水軍在身彌島大敗金水軍,援軍不日即可到達西京。這更加堅定了高麗軍民死守城池的決心……
“太師,我們大軍連陷高麗十數城。已經達到懲罰高麗的目的,是不是該退軍了?”連續打了近十天。西京城巋然不動,但是當初議定的目標初步完成,撒離喝向兀朮建議撤軍。
“監軍,我們此次出動十數萬大軍攻打高麗,可其卻一直不肯稱降,反而一力抵擋,顯然並未臣服,所以我們必攻下西京,陷其都城,擒拿其國主才能逼其降服,再不敢反叛,挑戰我大金國威!”兀朮搖搖頭說道,既定的目的雖然達到,但是他離他的目標還相去甚遠,果斷拒絕了撒離喝的建議。
“太師,我看西京天設險固,未易攻破,況且城中兵多而守備甚嚴,城中守將金富軾在高麗素有威望,且極善用兵,又得國主倚重,全城上下皆從其令,我軍每遣死兵先登,僅至城下,未有人能踏上城堞者。如果使軍強攻,再不出數日驍將銳士,盡斃於矢石,而宋軍所佔身彌島亦是久攻不下,若宋水師大舉來援登陸定州,則斷了我們的歸路啊!”撒離喝見被拒絕不無憂慮地說道。
“監軍多心了,宋和高麗只憑海路溝通,一則傳遞訊息不暢,往來間已過旬日;二則大軍調動豈是朝夕可定之事,輜重籌備、兵員調遣皆需時日,而宋軍主力皆聚於燕京、大定、臨潢一線,都不是短日可成,趙二當年遣兵登陸營州,足足準備了半年之久;三則此季正是信風交替,颶風頻臨的時節,即便其能派出水軍也要觀海待風,不是說想來就能來的!”兀朮笑笑說道,“因此監軍儘管寬心,西京一時難以攻下,我們只需鎖城月旬,待城中糧草耗盡,我們必能兵不血刃入城!”
“嗯,太師言之有理,但是宋朝水軍能在朝夕之間運送數萬軍士登陸,從登州到達高麗不過三日的航程,他們只需趁其中短暫風平浪靜之時即可到達,我們不能不防啊!”撒離喝還是不大放心地說道。
“監軍憂心過重了!”兀朮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搭檔,撒離喝居然頻頻質疑自己的英明決定,他不悅地說道,“現在戰事已經開始十餘日,宋朝方面毫無反應,說明他們對這裡發生之事還不知曉。即便如你所擔心他們可以派水師迅速調兵,可當日其是趁我們無備,水軍弱小才得逞,如今我們有戰船數百艘,軍將數萬遊弋海上,豈能容其再輕易渡海登陸!”
“唉,宋軍仍然盤踞在身彌島,而水軍卻仍無法攻佔全島,我仍擔心屆時成為宋朝援軍的立足點,此地離高麗本土太近,只要他們登陸定州便可截斷我們的歸路,西京若在久攻不下,我們腹背受敵,恐怕要重演燕京之役時的慘劇!”撒離喝嘆了口氣說道,他知道這是兀朮的痛處也不願觸及,但是現在國內精兵盡出攻打高麗,若是再有失,金國再無與宋對抗的本錢了,因此硬著頭皮勸諫,希望兀朮能警醒些。
“哦!?”兀朮聽了一愣神,燕京之敗是他從軍以來最大的恥辱,最不願他人碰觸,但撒離喝此刻提起雖然讓他感到不快,可也不否認其所說是實,“監軍說得是,是我少慮了!現在已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