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到地面的時候,小黑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伸手將他接住。
吳大富睜開眼,見是小黑,嗚咽一聲哭了起來。
“連長,怎麼是你?”
“我就知道你會玩這一招。”
吳在富說:“別管我,我本來就是個殘廢,還是讓我徹底殘了吧。”
“去年你就玩過自殘,今年還要玩嗎?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連長,我真的不敢跳,我只要想想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我的腦袋就暈了。”
小黑扶著吳大富坐了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你傻呀,從這兒摔下來,弄不好真殘廢了,值得嗎?”
“那也比從天上掉下來摔死強,”吳大富抹了抹眼淚,接著說,“連長,我也想當個好兵,我也努力過,可是,我真的不敢……”
小黑說:“誰說一定會從天上摔下來,不是還有降落傘嗎?”
“萬一降落傘打不開呢?”
“降落傘打不開的機率很小很小,即使打不開,還有備用傘,只要你保持清醒的頭腦,不可能發生意外,只要傘開了,你就是絕對安全的,落地時即使動作掌握不好,最多就是從這三米高的平臺上摔下來,一點事沒有,我相信你,一定能跳下來的。”
小黑緊緊握著吳大富的手,恨不得把自己的膽量借給他一點。
吳大富終於坐上飛機上了藍天,機艙門開啟後,看到地面那像火柴盒般大小的建築物時,雙腿禁不住發抖,身下一熱,就知道自己尿了。正當他準備往後縮的時候,屁股上捱了一腳,身體像塊小石子一樣被丟擲了飛機,無邊無際的眩暈襲來,讓他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身體一抖,一股巨大的牽引力拉著他不停上升,腦子清醒過來,向上一望,一朵巨大的傘花像從背後生出的翅膀,正拉著他的身體有力地劃過天空,那是沒跳過傘的人永遠體會不到的奇妙感覺。
吳大富在空中的操作並沒掌握好,小黑等人落地後,他狗日的還在空中飄。最後飄出了大隊事先確定的收傘範圍,直接落到了一間農舍的豬圈裡,差點被一群豬踩死。一個正在餵豬的農村老太太呆呆地望著從天而降的吳大富,以為是仙人下凡,激動得雙手合十,當場跪了下去。
二連在小黑的帶領下,如睡獅醒來。在隨後的系列季度訓練中,萬霸天有意把尖刀的重擔交給二連。二連沒讓萬霸天失望,在超強任務所帶來的壓力考驗下,連隊脫胎換骨,完成每項訓練任務時,小黑都加入了魔鬼訓練的一些內容,雖然不繫統,但效果不錯,各項訓練成績被萬霸天指定為各連的標準,二連的訓練教案尤其是小黑寫的那本魔鬼筆記,成為各連窺探的首要目標,個個欲得之而後快。這時的二連,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被人辱罵為“死老二”的連隊了。
訓練再苦,小黑也沒把愛情落下。野狼大隊的光棍們不明白小黑哪來的吸引力,每到週末,柳如嫿都會去小黑訓練的營地探班,這除了讓光棍們鼻血染長襟以外,更嫉妒得紅了眼。十月份,柳如嫿再次來探班的時候,決定兌現她與小黑一年之期的承諾,兩人商量好在春節期間結婚。
時間指向這一年的第四季度,如果順利完成最後一季度的訓練,二連被評為優秀連隊指日可待,小黑開創的“二連時代”即將來臨。而這一天,二連人已經含淚等了十多年。
這時,大隊迎來了總部舉行的跨戰區大規模綜合對抗演習任務,代號“跨越•;突擊”。這次演習,第一次允許外國駐華武官參觀,規格之高,歷來罕見。
野狼大隊派出了無人機偵察分隊和兩個特戰連參加演習,小黑搶到了任務,卻沒搶到主要角色。主要任務由一連實施,二連為預備隊,負責一連的安全開進,並協助他們完成任務。
開完會出來,王有才把頭上的帽子一摘,露出一顆閃亮的大光頭,頗有匪氣地對身旁的小黑說:“這他孃的算什麼事,今年我們當了一年的尖刀,完成了多少重大任務,到頭來關鍵的一場戲卻讓一連當主演,咱還得給他當保姆,聽他們指揮,你說窩囊不窩囊?”
小黑沒說話,剛才跟萬霸天爭了半天也沒結果,還差點把這個保姆的任務爭沒了。本來他想,如果爭到尖刀任務,成功完成斬首行動,二連今年就完美收官了。關鍵時候領導還是不相信二連,以“參加大演習的經驗不如一連”為由,將尖刀任務交給一連。這時聽到王有才發牢騷,心頭的氣倒消了不少,調侃道:“你一個從一連出來的學徒,這次給他當回保姆也算盡了孝道,你有什麼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