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薄韶嶸竟這般雷厲風行,言罷的第二日,就回到廣州軍部,辦理各種手續,將軍隊的編制和軍級進行了一次大的集權調整,同時下達軍令,跟護軍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犯的同時,暗中寄予護軍大量的武器裝備,儼然成為護兵最強有力的盟軍,這讓整個北獅子軍上層,包括政府都陷入短暫的沉默和死寂當中,隱隱孕欲著一場大的變革和暴動。
這間別墅,在中君苦口婆心的勸說下,薄韶嶸才不情願的買回來一批丫鬟和下人,他喜好獨處,尤其厭惡自己的領土上有他人的足跡,這樣的怪癖導致中君一個人在這間陰森森的屋子裡竟住了十來日。
今日無雨,風輕雲淡,空氣中透著乾冷,中君在沙發上窩夠了,盯著報紙看了好一會兒,打了個哈欠,報紙上無非是說袁任怎麼雄才大略,年輕有為,最近有什麼大的動作,怎麼叱吒政界高層,怎樣收服了護兵,納入自己軍中,對於這個決定,護軍內很多兄弟反對,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樣做的好處,是有多大,同樣,風險更大。
不過護軍在袁軍上層安插的有人,倒不會導致情況失控。
今日的報紙上,頭版頭條倒不是薄韶嶸那張帥死人不償命的臉,而是雲天祈回到上海的文字宣傳,被報社各種宣傳報道,這樣高調回來,他就不怕被暗殺嗎?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雲少爺,老夫人的藥熬好了。”藍玉小丫鬟將藥碗端在中君面前,埋首低聲道。
這小丫鬟年齡不大,倒是懂事的很,中君輕笑,放下報紙,接過藥碗,“謝謝。”
說罷站起身出了正門口,繞過別墅,穿過後花園,走進拱門別院。
守在門外的丫鬟一見中君進來,忙湊上前,低聲道:“雲少爺,老太太昨晚咳了一晚上。”
中君皺了皺眉,推門進入,屋內一股子中藥味,偌大的席夢思床上,老太太瘦骨如柴,枯黃不堪,擁在身上的綢緞褥子顯得格外空蕩。
中君心裡微微抽痛,曾經那般強勢凌厲的女人,此刻如羸弱的枯草般倒在病床上,行將就木,中君在床邊輕輕坐下,端著藥碗的手微微有些僵硬,半晌,彎起唇角,輕喚道:“祖母?”
聞聲,床上的雲老夫人艱難的動了動眼皮,睜開渾濁的眼睛,眼球吃力的轉了轉落在中君臉上,揚起一絲虛弱的笑,動了動枯燥的唇,發出咕咕碌碌的聲音,顯然喉部有痰。
中君拿過痰盂,扶起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部,笑道:“祖母今日身子好些了嗎?”
老夫人吐了一口痰,靠在床榻上,乾枯瘦弱的手握著中君的手,緩了一口氣,有氣無力道:“祈兒,你來看祖母了?”
中君輕笑,拿過一個抱枕墊在老夫人背後,“天祈該罰,忙到現在才來看祖母,該罰該罰。”
老太太臉色蠟黃,滿頭銀絲凌亂的披在腦後,笑道:“確實該罰啊,雲中君那個孽障抓到了嗎?”
中君翹唇一笑,“抓到了,現在關在巡捕房內,嚴刑逼供,炮烙凌遲,擇日就會將她槍決,屍體示眾三日。”
雲老太咯咯笑出了聲,長長撥出了一口氣,好像卸下了心上的包袱,嘆道:“雲家終於乾淨了。”
說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中君唇角的笑容慢慢收斂,微微蹙眉道:“臉色不對勁,下午送醫院吧,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
“少爺,老太太神志愈發的不清楚了,今早上把我認成了珠兒,一直在唸叨珠兒,還把麗琳小姐嚇哭了,五小姐這兩天也有點不對勁,您去看看吧。”丫鬟一臉的擔憂,輕嘆道,她當了這麼多年的丫鬟,還沒遇到過這樣一家人,瘋的瘋,跑的跑,死的死,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第一百章:婦產科相遇
中君微微抿了抿唇,老太太神志不清,麗琳又自閉的足不出戶,雲珠和雲揚也下落不明……
一個月前,她要求薄韶嶸將雲家的人接到北城林莊來一起住,沒想到他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細細說來,薄韶嶸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算的上言聽計從。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接來的雲府家眷,竟是這般慘淡的模樣,心裡多多少少充斥著揮不去的罪惡感,若不是她年少輕狂,怎會害的雲家淪落到這般田地,說到底,都是她的錯,如果讓她重新選擇,她會用另一種方式來結束一切,而不是極端的殺戮。
麗琳的房門依舊緊閉,中君敲了敲門,門內無聲,又敲了敲門,依舊沒人回應,“麗琳,方便開門嗎?我是中君。”
片刻的沉默後,房門終於被人開啟,麗琳蒼白著臉,眼神驚恐如惶惶不安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