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安稚院。
段鐵衣推開大門,往外一瞥,數十名潑皮混混散佈在周圍,或吹牛打諢,或閉目養神,或大聲呼喝,總之使得大門外烏煙瘴氣。
數名混混看到安稚院的大門開啟,示威般的做出了抹脖子的動作,威脅之意不言而喻。段鐵衣咒著眉狠狠地把大門關上,看到安稚院就這麼認慫了,潑皮混混們哈哈大笑。
聽到門外傳來的嘲諷笑聲,段鐵衣猛地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就此出去好好教訓他們一頓,可是徐老說過為了孩子們的安危要忍,段鐵衣深深地呼了口氣。
門外的潑皮混混還是半月前出現的。由於在薊城城中,自從出了杜藥師被殺之事後,薊城執法司對於城內動武越發嚴格,只要有人膽敢觸犯薊城法度,無論實力高低,背景大小統統進行拘押。甚至屬於十三世家的兩位大師境武者因為恩怨在薊城大打出手,使得房屋損毀無數,居民死傷慘重。李家二爺李傳林宗師親自出手,只出兩掌就把兩位大師境打得重傷而退,拘押在執法司大牢。
還是兩家家主親自登門,表示願意承擔自家大師對薊城造成的一切損失,並且對薊城死傷居民進行補償才從執法司大牢提出兩名大師境武者。而且兩名大師還被警告,要是下次再犯,殺無赦。
經過這一事件,薊城治安為之一清,武師間的打架爭鬥,恩怨仇殺大大減少,至少在薊城中,不會再明目張膽地動手。
所以,這些潑皮混混只是鍛體期修為,更不敢觸犯薊城法度。只是其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噁心安稚院。安稚院中數百小孩,還有一些教師,護衛,一天的吃喝用度都得從外間採購。
但來了這些潑皮混混,只要安稚院中的人出去辦事或者購買物品,其都會跟在身後搗亂。大部分的商家對這些潑皮混混可是又懼又怕,看到這種情形,都不敢販賣東西給安稚院中人。即使有些實力的商家並不懼怕這些潑皮混混,但對其身後的人也不願得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貨物不是沒有就是斷貨。使得安稚院眾人採買日常用品,食物蔬菜還得專門去李家開的店鋪中去,不僅麻煩還對安稚院的運轉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這些潑皮混混還專門堵在安稚院門口,大聲喧囂,喝酒賭博,怎麼無賴怎麼來,甚至晚上也一如既往,攪得安稚院眾人不得安寧。因此,徐老也是氣急傷了身體,如今臥床休養。
薊城執法司管傷人殺人之事,可不管這種市井瑣事,只要潑皮混混們沒有越線,其也不會專門來管此事。況且,眾人還打聽到,潑皮混混們的幕後之人可是廖家兄弟,他們兩位可是秦風大師的關門弟子,也算李家系統中人,與之前被殺的杜齊達被薊城人貶稱為三隻惡犬。因此執法司更不會來管這裡的事,畢竟廖家兄弟也是為李家服務的兩位藥師,犯不得為了這點小事得罪他們。
段鐵衣也只能遵循徐老的吩咐,就當來了一群噁心的蒼蠅,忍他一時。
這時,後院跑來了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面目硬朗,像一隻孤狼般兇悍,拿著一柄獵刀就氣匆匆地往門口跑去。
段鐵衣一把攔住少年,問道:“啟山,怎麼了,你要幹嘛?”
“段叔,你放開我,我要出去好好教訓那些潑皮。”荊啟山揚著手中的獵刀,神情兇狠地嚷道。
“你忘了徐老的話了麼,別出去搗亂。”段鐵衣拉住荊啟山不放手。
“你走開,他們昨天不僅對郭小妹搔擾調戲,還當其面做些不雅的動作,害得郭小妹擔驚受怕,今天還大哭了一頓,我要好好教訓他們。”荊啟山不依不饒,撕扯著段鐵衣的衣服想要掙脫。
原來是這樣,段鐵衣不禁恍然。郭小妹又叫郭惜芙,也是安稚院中學習的孩童,只是相比於大部分沒有家庭的孩子,其家還有一位老奶奶,就住在安稚院周邊。當時徐老也是看其生活困難,家中只有病重的奶奶,於是將其帶入安稚院學習。所以其每天都會回去照顧奶奶,怕是昨天回去的時候遭到了混混們的搔擾。而啟山這孩子與郭小妹素來交好,應是聽了郭小妹的哭訴想要為其出氣。
即是如此,段鐵衣也不能放任其出去,兩人相持間,荊啟山朝著一旁的廊柱大喊一聲,“謝鍾,你還在等什麼!郭小妹平常可是最照顧你的,你就這樣看著她被人欺負。”
段鐵衣一驚,沒想到還有一孩童,剛想去阻攔,可是被啟山糾纏脫不開身。一位身穿灰色武服,神情陰仄,彷彿只會出現在大人身上的表情的十一二歲少年不發一言,低著頭衝向大門,眼見就要開啟大門時,一位魁梧壯碩的大漢突兀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