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2 / 4)

小說:天幕紅塵 作者:賣吻

憤怒了,她想說:我該怎麼做才對呢?這回該我說了,你給我指條生路吧,給我個贖罪的機會也行啊。又覺得這樣說太呷嗦了,一把拽過挎包,狠狠地扔了一句:“你想逼死我嗎?”

她憤然而去,而葉子農刻意在討論前鋪墊的“冷靜”還是沒起作用。

關不得,放不得,撒手捨不得。

戴夢巖性格剛烈,一向敢做敢當,但是這次卻陷人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困境,這不是艱難的選擇,而是根本沒有一條路可以讓她走。

離開派拉姆公寓,脫離了直接衝突,戴夢巖逐漸從情緒化的狀態冷靜了一些,她驅車返回自己的住所,還沒走到家就懊悔了,懊悔自己說出的那些話。

—這話來巴黎之前你怎麼不說?

—你走吧。

—你想逼死我嗎?

她對這三句話尤其懊悔。

這話來巴黎之前你怎麼不說?——如果葉子農在柏林跟她說這個,以她的心態,一定會認為葉子農是找藉口拒絕她,甚至會罵他虛偽。

你走吧。——這話就這麼輕易從嘴裡說出米了,這是她的真實想法嗎?不是。

你想逼死我嗎?——葉子農連奧布萊恩都沒抱怨,能怪罪她嗎?

回到家,她甩掉鞋一頭紮在沙發裡,也顧不得什麼優雅了,更沒心思研究服裝店。她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她需要思考,她必須從這個無路可走的困境裡找出一個解。

她不懂政治,但是她信葉子農,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中國確實選擇了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道路,中國又確實是在一天天變好。

儘管葉子農並沒有跟她要求自由,只是不願以自卑的心態去聽《我的祖國》這樣主題的音樂會,但事實上她已經不能再把他關下去了。因為一條絲襪阻礙了葉子農的態度,導致一個研究了20多年馬克思主義的人不敢承認馬克思主義的正當性,不敢承認中國人民選擇社會主義道路的正當性,而且他又是葉輝將軍的兒子,這個事實是有例證效應的,這個負面影響也是會被人利用的,這個結果她擔不起。

是她讓葉子農來巴黎的,如果葉子農在巴黎遇害,這個結果她也擔不起。

把葉子農強行送回北京?中國人最恨漢奸,中國人裡也有極端民族主義分子,誰又能保證在北京就一定沒風險呢?還有一種可能:葉子農被仇視社會制度的極端分子加害了,再轉嫁給政府,製造政治事端……一切假設似乎都很虛幻,但卻都不能排除理論上的可能,唯一不同的是,葉子農的死活從此就跟自己沒關係了,這就是說葉子農死不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自己不擔責任……這個假設稍一深想就讓她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因為這完全不是她的真實內心,她的真實內心是:她不怕死,她是怕葉子農死。

強行送回北京,也就意味著她跟葉子農從此分手了,這個也是她不能接受的。就算一定要分手,也要明明白白地分,不能是這個分法。大難臨頭各自飛,太沒“格”了,那不是她戴夢巖的所為,那樣的話還不如讓她現在就死。

她甚至做了最極端的假設:如果葉子農在哪裡都是遇害,是在巴黎遇害好一點呢?還是在北京遇害好一點?那還不如死在巴黎,起碼不是被當成漢奸誅殺的。巴黎與北京,怎麼判斷兩者的危險係數呢?這個事情屬於“危險係數”的判斷嗎……

她不知在沙發上躺了多久,想了很多很多,卻始終沒找出一個解。她也想到過給梁士喬打個電話,聽聽梁哥的意見,而這個志頭也只是在她腦於裡一閃就過去了,梁士喬的意見不用問她也知道,不是強行將葉子農送回北京就是繼續強制保護,站在梁士喬的角度,他首先考慮的不可能是葉子農,只能是她戴夢巖。

她想得頭疼,連午飯都忘了吃,也不知道餓了,以至於躺得太久骨頭都疼了。她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茫然地在窗前佇立,不知是窗外的視野開闊了她的思路,還是在這一刻她突然醒悟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思路錯了,關與放本來就是矛盾的,如果只是就事論事思考,她永遠解不開這個結。

不知道怎麼活,還不知道怎麼死嗎?笨蛋!她在心裡罵了一句自己。

她換了一種思維,按自己的邏輯做了一個推理:子農的命比我重要,能讓子農舍命的東西一定比我的命更重要。既然哪個結果都擔不起,擔不起就不擔了。

她心裡一下子豁然了,也輕鬆了。

她走到電話前,想通知雷蒙諾保安公司取消護衛計劃,既然不需要保護了就別讓保安公司白忙了。她剛拿起電話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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