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法蘭克福,再乘晚上9點的航班從法蘭克福飛往北京。儘管他知道他躲不開媒體了,也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這一幕真的發生的時候,他還是從心底裡反感、排斥。提問者大多用漢語,也有用英語和德語的,提的問題也大多集中在NRG聯盟和刑事傳喚。葉子農走到路邊攔截計程車,一言不發,不管是方便回答的還是不方便回答的,一律不予回答。
路上來了一輛計程車,車是攔下了,但是他卻上不去車,七八個記者堵在前面連車門都打不開,計程車司機等了一會兒,等得不耐煩了,開車走了。葉子農衝著計程車喊了兩聲想讓車停下,這時身後被人群擁擠了一下,身體突然就失去了重心,腳下一滑摔倒了,幸虧路面都凍住了,衣服還算沒弄太髒。
葉子農雖然馬上被人扶起來了,但還是火了,說:“靠!動粗啊?”
一個記者忙說:“沒有,沒有,剛才擠了一下,不是故意的。”
葉子農被記者圍在圈裡出不去,又不能這樣耗下去,給逼急了,拿出兩張機票向記者們示意,說:“各位,我要趕飛機,請行個方便,拜託!”記者對著兩張機票一通狂拍,根本沒有讓路的意思。葉子農只好來野蠻的了,撞開一道縫衝了出去,沿人行道疾走,試圖甩開記者。記者則窮追不捨,一邊追逐一邊提問。
一個男記者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問:“您是說您現在是去中國嗎?”葉子農邊走邊沒好氣地說:“是回。靠,回和去搞不清楚。”又一個記者問:“您是去接受傳訊嗎?”葉子農說:“正在去,被你們阻攔了。請不要妨礙我遵守法律。”一個女記者問:“請問您認為自己有罪嗎?”葉子農說:“我認為管屁用?得法律認為。”一個歐洲記者用英語質問說:“法律也是由人操作的。”葉子農用英語說:“那你就好好奮鬥吧,等你當了上帝就取締法律。”一個高大的歐洲男記者問:“請問您對民主有什麼看法?”葉子農說:“你他媽走開不妨礙我了,就是民主。”那個女記者又問:“您很喜歡說話帶髒字嗎?”葉子農說:“等你也這樣被圍堵了再來問我。”他又攔住了一輛計程車,這次他有經驗了,一直做手勢讓車子緩行,直到拉開車門的那一刻車子才完全停下,迅速鑽進車裡,逃走了。
葉子農傍晚到了法蘭克福,一出機場又被另一群記者圍住了,顯然這些記者是事先得到訊息的。葉子農煩得連罵人的心情都沒了,一句話都懶得說,任憑記者追逐著。他去了一家高階飯店,飯店的保安把記者擋在了外面,這頓飯他慢條斯理吃了一個小時,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付過賬返回法蘭克福機場,辦理登機手續。
葉子農持的是頭等艙機票,還沒登機就先感受了頭等艙機票的規格,頭等艙候機室從裝修到設施都十分精緻,有舒適的沙發,有免費的飲料和小食品,有漂亮小姐周到的服務,就連登機也享有優先權。葉子農沒坐過頭等艙,登機之後才見識了一回,頭等艙與商務艙是分開的,隔著一道門,座椅寬大舒適,座椅周圍的空間也寬敞許多。
頭等艙裡空蕩蕩的,連同他在內只有3個乘客,散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他是非常懼怕長途旅行的,他的辦法就是睡覺,這是他長期以來養成的在任何長途交通工具上的習慣,只要一上座位就條件反射地想睡覺。此時飛機還沒有起飛,他繫好安全帶閉目養神,不時聽到有空姐走動,還有空姐接待遲到的乘客,這些都不影響他休息。
忽然,他感覺到有人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觸碰的用力和方式明顯是刻意的,這顯然不是空乘人員的所為。他睜眼一看,愣住了,竟是戴夢巖。
戴夢巖就站在他旁邊,笑著,手裡還拎著一隻挎包。這個在影視作品裡屢見不鮮的一幕竟在他眼前真真地發生了,他怎麼也不能去想戴夢巖對自己說過的話竟可以不算數,他這才明白戴夢巖堅持為他買機票的真實意圖。
葉子農說:“有點恍惚,分不清是電影還是噩夢了。”
戴夢巖坐下,以反譏的口吻說:“比噩夢還糟啦,是噩夢成真。”
葉子農說:“坐一邊去,當是偶然撞上的,還來得及。”
戴夢巖說:“除非飛機掉下去把我摔到那邊了。飛機啟動了,緩緩滑行,起飛。頭等艙裡總共只有4個乘客,兩個歐洲人,男性,一個看報紙,一個低頭吃小點心。漂亮的德國空姐隔一會兒就走過來,問問有什麼需要。戴夢巖把葉子農前面的座椅轉了180度,與葉子農面對面地坐著,給自己要了一杯咖啡。
戴夢巖說:“你一下飛機就會被閃光燈包圍,也不多我那點影響了。”
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