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本就憋屈的聶棄喇嘛,心火是一天高過一天。他火大的物件,倒不是對著這些無知的山民,而是衝著山下不務正業的嶽大官人去的。
那個無恥的傢伙,幾乎騙光了哲古寺的所有,當初說的天花亂墜,但這才剛到周境,就將自己一行扔到山上不管了,還美其名曰讓自己多多走訪,增加經驗。
麻痺的,就算增加經驗,相互交流,那也該去往南那邊的峨嵋才是啊。聶棄大喇嘛在這種鬱悶的“交流”一天後就得知,峨嵋那邊才是佛教的天下,而青城這裡,廟壓根就沒有,有的全是道觀。佛道不同路,這種各佔一方、互不來往的局面,甚至比吐蕃那邊,兩種佛教流派間的爭鬥更徹底。
第262章:佛道之爭(2)
與那邊的爭鬥不同,中原的漢人似是將傳承已久的隱忍和含蓄,徹底的融入到骨子裡了,便是這種門派間的鬥爭,也只顯露出表面上的這種冷戰,讓人乍看上去,根本無從覺察。
這種情形下,以至於對聶棄一行居然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前來拜訪,許多道觀的主持,差點沒把他們當成踢場子的,直接擊鼓聚將,準備開戰了呢。
可想而知,在這種心理前提下,聶棄等人又怎麼可能得到好臉色?便偶爾遇上些修養好的,也只是淡淡的虛應了事,哪肯與他坐下來,真心談什麼佛道經義,討論什麼人生至理的?
於是乎,幾天下來,聶棄大喇嘛全是一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局面,饒是他修持深厚,也是虛火漸旺,不克自持了。
他幾次派人去跟嶽陵交涉,要求嶽陵兌現當日承諾,立即引導他們更深一步進入大周其他地方。最不濟,也當帶大夥兒去峨嵋那邊,跟真正的佛門弟子交流才好。
但那時候,正是嶽大官人閉門不納,全身心鑽研養殖業的關頭,哪有功夫管他們。所以,每次得到的回報,都是一個理由:觀光團的遊客們還沒安排完,總不能為了他們一小撮人而置大多數人不管吧。
嶽大官人說的明白,出家人嘛,便當有為人之心、慈悲之義,更該有比常人更大的耐心。在這裡便算不能立刻開始傳教,但藉此遊覽下這靈秀山水,細心體悟,本也是一種修行不是?
這話卻是冠冕堂皇至極,讓聶棄大喇嘛說不出道不出的,最終只得默默咬牙忍了。要不然,還不知要被那個毒舌噴成什麼呢。
這些日子,在經過了開頭非常不愉快的拜訪後,聶棄已經極少再去道觀裡,奢望搞什麼交流了。只是帶著眾弟子,真個如嶽陵所說那樣,徜徉於山林自然之間,有沒有頓悟什麼自然天地至理不說,全當是也來放鬆觀光就是了。
要說為什麼他老人家不返回城裡,乾脆老老實實在家等著,這事兒現在說來,聶棄怕是要委屈的放聲大哭了。
當日在他以為,同為出家之人,別的事兒不好說,但若說走到哪家廟中,給予安排些齋飯住宿之地,哪還不是題中之義?既然如此,又何必呆在城中,受那呱噪世俗之擾?
所以,在這種心理下,又加上他也實在太急於投入自己的事業了,在來了郫縣後,根本就不曾進城,而是直接就讓嶽陵安排人領著上了山。
而等到他終於認清了現實,發覺這青城雖大,但卻壓根就跟他老人家不對路時,再想下山住客棧是不可能了。因為那些客棧早就客滿了,甚至連一些柴房馬廄都被人佔了。
這種情況下,與其回去每天找臨時地兒安置,反倒不如索性留在這山中,好歹也能獨得那份難得的幽靜不是?好在眼下正是盛夏,夜晚宿於**,更勝過居於房中。
況且,這山中的道士們雖然對他不友好,但山民們卻都是很淳樸的,他一路走走悠遊,遇上農家,請求個借宿什麼的,倒也不是難事。
可這種情形,終於在王似貴展開了行動後,一切都開始變了。可憐的聶棄忽然發現,原本待他們頗是友善的山民們,再也沒了笑模樣。每當見到他們時,個個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好像他殺了人家老爹,睡了人家媳婦兒似的。
以前甚至不必自己開口相求,只要到了時辰,山民們便會主動開口,熱情的留宿。現在卻變成一見自己,就呯的一聲關上門,讓他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了。
幾次之後,聶棄簡直鬱悶的要抓狂了。他倒不是非得住在屋子裡過夜不可,前面說了,這個季節,便是**露宿也不會太遭罪的。他抓狂的是,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直到現在他還不明白。
有道是,不在沉默中毀滅,就在沉默中爆發。大喇嘛還有大業未竟,當然不會選擇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