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蜷著腿躺下,還推了推我的身子。
我蹲下看他,“蕭澤?”
他閉上的眼睛在聽到我呼喚的時候猛然睜了開來,眼裡清亮分明。按壓著眉頭問我:“你要趕我走?”
“你發燒了,睡臥室吧。”
翻了個身,他背對著我開口:“不要,你自己去睡。”有些撒嬌的語氣。我也沒走,一直不出聲地蹲在那兒看他。
隔了片刻,他撐著身子起來,不滿地朝臥室走,“我睡覺了。”
我趕緊上前扶他,生怕他又跌跌撞撞碰倒東西。
給他拿了感冒藥,自己也吃了藥我就抱著被子去客廳沙發上了,外面偶爾響起雷聲,悶悶沉沉的。以前每次下雨都會勾起我的睡意,可今天卻異常煩躁地睡不著,骨碌著翻了幾個身,我又糾結著起來給舒辰安發了個資訊。
“蕭澤生病了,就讓他住下了。”
等了好久,手機都沒亮,也許舒辰安已經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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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鬧鐘響的時候,我條件反射地拉高被子縮了進去,突然又覺得哪兒不對勁?
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對面的鏡子裡的人頭髮蓬鬆。我又驚訝地往旁邊看去,還好還好,蕭澤沒睡在房間。我拍了拍腦袋,實在想不起昨天是怎麼到臥室的。
蕭澤今天一直沒出現,像是憑空消失了,他的車也不見了,就留了個紙條在餐桌上。
採訪結束後,公司一時間處於悠閒的狀態,這種狀態只是相較於上個星期而言,其實說是放鬆了,單單是精神上放鬆了而已,手頭上卻一直忙碌著。這個星期五要將週刊的稿子整理出來,主推的就是Doriy的summer系列介紹。
若只是Doriy的粉絲,那麼介紹她也沒多少顧忌,寫出她的好,寫出自己對她的真實感覺,出來的稿子肯定能讓她本人和公司滿意。可是一旦碰到與媽媽有聯絡的人,就不能真正寫出自己內心的感覺了,畢竟她在我心裡並不是偶像,而是一位長輩,是媽媽的好友,我無法用自己的話來評價一個長輩。
所以和田容一同交稿後,最終,週刊選擇了她的文章,這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說上次服裝釋出會的文章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餚的話,那麼這次就是無趣乏味的白粥!”王經理明顯不滿意我這次的文章,或者是,最近我一直都在讓他失望。
“謝久你的能力不僅限在這兒,告訴我,為什麼?”
夕陽透過有機玻璃照進房間裡,橘黃的光芒折射在面前的玻璃桌上,絲絲光線反射直照眼簾。我自然地抬手綰了下耳邊的頭髮,垂下眼瞼,“是王經理太過看重我了,這次的文章本就該由田容負責……”
繼而,抬頭直視面前的人,語氣堅定:“而且,王經理不經常說讓我和同事處好關係嗎?所以,我也不想臨走前再在他們面前出風頭。”
王經理驚訝地看我,“你的意思是,要辭職?”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每次見舒爺爺他都會拐著彎問我工作如何,有沒有想回D市工作的意願。謝家這幾天也打了幾通電話過來,不是詢問舒辰安的傷勢,就是來試探我。
交完辭職信的那天,特意約了莫笑和韓林若,在這兒我也就和她們比較熟悉了。
“什麼!你今天是去辭職的?”
輕推了下莫笑橫伸過來的胳膊,我笑著遞給她一張餐巾,示意她擦擦嘴邊的汁漬,“嗯,家裡有些變故,所以只能回去工作了。”
對面的林若胳膊環胸,語氣散散的:“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這次被田容壓了風頭,才受不住氣辭職的。”
莫笑一直是熱心腸的姑娘,不用我開口,她就主動幫我解釋了。“才不是呢,小久怎麼會因為這件事辭職……”她又突然瞄過來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偷偷告訴我們,是不是要結婚了?上次那個等你的冷帥哥?”
“你想哪兒去了。”
她口中的冷帥哥是蕭澤。那天蕭澤並沒有回去,反而在我下班的時候到公司門口接我來了,也正巧被莫笑看到。
據蕭澤講,他那天真的是到N市談公事的,然後順便來了我這兒,然後又順便生了病。他講這話的時候,眼神輕飄飄的,彷彿在講一件不關己的事情,其實我多麼希望那些真的是順便發生的。
“哦對了……”莫笑拉近我,又朝對面的林若招了招手,“最近有人偷拍到Doriy晚上偷偷去醫院的照片!”
林若切了聲,“你以為她是神人都不生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