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振鍩開誠不公地第一句,讓他失控地叫起來,“你說什麼?我不是交待過,不要擅自行動的嗎?”
“大哥,你先聽我說!”
冉振鐸忌憚地瞥了眼不遠處的旭珊,壓低了音量質問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
“是,大哥!”振鍩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你當初的猜測沒錯,我帶人趕到這邊時,董事會那幾個老頭派出的人馬,早就抵達這邊。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們已經把沈山去世的訊息送進監獄。我去探監時,爸爸衝我大發了一頓脾氣,嚷著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把他弄出去。我想,與其讓那些老頭派來的人先聲奪人,不如我們主動把爸爸接出來……”
“那爸爸現在在哪兒?”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坦然接受。
“我找了套房子把他安頓下來了。不過……”振鍩蹴蹴不安地說,“他剛剛還叫著,要飛回來參加沈山的頭七宴。”
“不行!你千萬不要讓他回來!”冉振鐸又沉不住氣地嚷起來,旭珊的出國事宜還沒辦好,豈能讓他先回來?“你給我看緊爸爸,別讓他跟那些老頭派去的人接觸。如果再出什麼紕漏,我唯你是問!”
旭珊看著臉色鐵青的他走回來,小心謹慎地問,“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他一掃陰霾,神態自若地一揚嘴角,“你早上沒吃早飯,中午想吃點什麼?”
“隨便!”旭珊丟過去一個狐疑的眼神。他越不開口,證明事情越棘手!
“吃完飯,我先送你回去!”
“你要去哪兒?”果然有事要發生嗎?
他漫不經心看了一眼手錶,“今天下午,沈家要在酒店擺頭七宴,我得去一趟。”
“不要,你還是別去了!”旭珊連忙阻止。他去了,不是自投羅網嗎?
冉振鐸會心地一笑,輕言細語地安慰她,“放心吧!今天會有很多重要的客人到場,所以,沈家不會輕舉妄動的。”
“那我也要跟你一塊去!”旭珊一秒鐘也不要離開他。
“不行,”冉振鐸斬釘截鐵地說,“那種場合不適合你去。”
“讓我跟你一起去吧!”旭珊扯著他的衣袖,像孩子似的乞求,“你若覺得不合適,就讓我呆在外面的車子裡。如果你不讓我去,你也不要去!”
冉振鐸表情嚴肅地看了她半天,嘆了口氣。的確,與其每天把她藏著掖著,不如把她帶在身邊更放心、更安全。
*
巍然聳立的恒生酒店外,清一色的停滿了黑色的轎車,其中夾雜著幾輛尤為醒目的警車,是恐他們集團內部之爭,還是來為某些重要的客人保駕護航的?
沈家刻意把沈山的頭七宴安排在恒生酒店,不知是不是為了讓他們冉家難堪的。
總之,當旭珊亦步亦趨地隨著振鐸走進肩摩踵接的宴會廳,或敵視,或忌恨,或不懷好意的目光,立刻從四面八方射來。
“沈夫人!”冉振鐸朝沈山的遺/孀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
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臉色蒼白消瘦,面部輪廓嫻靜而溫存,年輕時也該是個美人胚子。只是,精神恍惚,慼慼艾艾的悲苦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能出五十萬買兇殺人的女人。
“姓冉的,你們來幹什麼?”她身邊的一個少年,怒髮衝冠地朝前邁了一步,“你們都給我滾!”
“小子,你給我搞清楚狀況,這酒店我們冉家是大股東。”冉振錯比手劃腳地叫起來,“而且,我大哥能來,那就是給你們沈家面子。”
沈夫人身後的一排男人聽言,突然把手齊生生地探入西裝的領口下。
振錯背後的手下亦不甘示弱。
一觸即發,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依著振鐸的旭珊幾乎聽到槍彈上膛的摩擦聲。
“都給我住手!”冉振鐸回頭低斥。
旭珊看到,沈夫人息事寧人地拉了拉她的兒子,沒精打采地衝他們點頭示謝。
“丫的!”一路跟著他倆走進宴會廳深處的振錯,還不甘心地罵罵咧咧,“大哥,照我說留著那個小狼崽子,不是好事啊!”
旭珊痛恨地睥了身後一眼,心存憐憫地說:“振鐸,他還是個孩子呢!”
“我當然不會跟他計較!”冉振鐸釋懷一笑。
振錯輕蔑地瞪了她一眼:三八,男人的事,女人有什麼資格插手!
旭珊不以為然,故意有恃無恐地一揚下巴:“振鐸,我們什麼時候能走,難道真的要留下來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