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汗浸溼了衣衫。
這男人是誰?他是他見過最可怕的人,隨意的揮手之間,就是一條人命。
就在安沁宣想要把他抓過來的時候,黑衣男子忽然口吐黑血,倒了下去。
安沁宣皺眉,低頭檢視,然後寒聲說道:“死了。”
死了?是任務失敗,必須自己服毒。還是出任務前就已經吃了毒藥,回不去的都會毒發而死?不管是那一種,都很歹毒。
安沁宣蹲在西烈月身邊,問道:“你怎麼樣?”
西烈月滿不在乎地搖搖頭,回道:“沒事,一點軟筋散而已。”
安沁宣神色冷寂,西烈月很不習慣,今天的他少了平日的瀟灑不羈,有些陰陽怪氣。
安沁宣將西烈月攔腰抱了起來,也不說話,悶悶的向山下走去,只是抱住她的手,緊緊的,抱得人生疼。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差一點,只差一點,他要是再晚找到她半刻鐘,他找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他只覺得現在腦子裡一片混沌,只有這樣緊緊的抱著她,他那慌亂的心好像才能平緩一些。
西烈月顯然沒有習慣看人臉色,稍稍抬頭,對著安沁宣陰晴不明的臉,問道:“你今天不是要走嗎?”
安沁宣心下一滯,她知道他想走,卻沒有阻攔。看來他真是自以為是的高估自己了。
安沁宣不回答,西烈月繼續問道:“你不走了?”
心本來就不平靜,西烈月此刻的喋喋不休更讓他心煩,安沁宣忍不住呵道:“閉嘴!”
西烈月苦笑,今天他還真是火爆呢。是因為她害得他今天走不了嗎?既然他都想好了要走了,又何必來呢,給了她希望,再把希望打破,何其殘忍。
疲憊湧上心頭,將頭靠著安沁宣胸前,西烈月低喃道:“你,真不應該來海域。罷了,還是走吧。”一切都會過去的,律會離開她,他,也一樣會離開的。這世上,誰都不過是伴誰一程罷了。
忍無可忍,她真的以為她就是王嗎?她讓他走他就走,讓他留他就留。瞪著懷裡的人,安沁宣咬牙切齒,“走不走是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這女人已經把他搞得夠亂了,現在還想要命令他。
他的鳳眼瞪起來還真挺可怕的,西烈月輕輕揚眉,笑道:“也只有你,敢這麼和我說話。”
將她更加抱緊,安沁宣哼道:“我們彼此彼此。”也只有她敢這樣命令他!
舒清他們一路往山下趕,在半路上遇到一路尋找的許將軍。看見她們,許淮素立刻迎上上去,看見滿身是血的季悠苒,驚道:“季相?”只是季悠苒好像已經昏死過去,許淮素轉而問道:“左相大人,陛下呢?”
讓軒轅逸將她放下來,舒清回道:“還在密林裡,芪焰已經帶人去尋找了。”
“密林?後山的密林嗎?”原來地洞通到的是後山的密林?怪不得她們在這一側的山上找了這麼久,一無所獲。
“對。”舒清點點頭。
“來人,跟我到密林裡去。”
“是。”
留下兩個隨行御醫,兩輛馬車,還有一隊人保護她們,許淮素匆匆向後山奔去。
將季悠苒放進馬車,舒清也跟著爬了進去,輕拍著他的臉,舒清叫道:“季悠苒?”
沒有反應,莫不是……
舒清一手搭在他手腕上探脈搏,一手更用力的拍著他的臉龐,季悠苒悠悠地聲音緩緩傳來:“我還沒死。”
長舒了一口氣,舒清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讓御醫給你處理傷口吧。”這麼久了,他的傷口都沒有好好處理過,剛才軒轅逸給他解了穴道,血又開始滲出來了。
季悠苒原本因疲憊閉著的眼睛立刻睜大,叫道:“不行!”他是男子的事情,只要讓人知道,就是死罪,而且還是要滅族的,到時就是陛下有心放過他,也難絕悠悠眾口。
他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絕不!
舒清遲疑了,一咬牙,舒清說道:“我幫你處理,你這樣撐不到家裡。”
“我……”
不等季悠苒說話,舒清打斷了他接下來的推脫之詞,認真地說道:“不然就讓御醫給你診治。你應該明白,在我心裡沒有什麼比人命重要。”
知道擰不過舒清,季悠苒也爽快地說道:“好,你幫我。”
舒清點頭,一邊小心地脫掉季悠苒的上衣,一邊隔著布簾,叫道:“御醫呢?”
“臣在!”一個婦人的聲音自馬車外傳來。
好不容易將外衣脫掉,傷口旁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