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起來異常流暢。
隨後HR拿來兩份化工材料,一份漢語,一份西語,我在一個小時之內進行雙向筆譯。最後是翻譯部門主管的口語和口譯考評,他播放三段音訊資料,我做分別中英、中西、西中互譯。
雖然之前突擊了西語的化工詞彙,但因為平時沒有實戰機會,表達的流暢度打了折扣。比起中譯英,我的中譯西顯然遜色很多,但是我拿出同傳時遇到磕絆的本領,想盡辦法,不求句式漂亮,但儘量讓語意周全。
主管是個年紀約摸四十的中年男人,面孔周正,表情嚴肅。我完成最後一段的西譯中時,他突然眉峰一挑,淡淡地笑起來。
我心下忐忑,脫口問他:“He etido un error?(我犯了錯誤嗎?)”
他搖搖頭,眼神清亮,嘴角上揚:“No; Solo aprecio tu lucha。(不是,我只是欣賞你的努力。)”
我重重地撥出一口氣,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另一婚訊
袁更新
這個五月,喜事很多。
從長春回到廈門的第二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了班長李昌仁發的照片。他和相戀兩年的女友,領證結婚了。
畢業之後不久,李昌仁辭去了南京一家國有企業文化宣傳部門前途大好的職位,去了女友老家安徽績溪,在小縣城裡開了一家琴行,一心一意地投身藝術,經營愛情。
我打電話恭喜他,反被調侃:“更新啊,你這個傢伙,深藏不露啊,當初一門心思墮落,我怎麼勸都打水漂,現在居然跑到我前面去,孩子都有了。”
我滿懷感慨地笑,今日會如何,當初誰能料想呢?
這個月末,值機處發生了一件十分轟動的事。
原定下午五點二十飛往海口的航班,因為天氣原因延誤,許多旅客滯留在候機大廳,圍堵在工作臺前吵吵嚷嚷,氣氛躁動不安。一個女同事在用電腦查詢航班到達情況時,被一個火氣衝頭的中年男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怒斥道:“我們都快等死了,你他媽還在這兒上網!”
機場地勤被潑飯、砸礦泉水瓶、扇耳光在行內原本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可是這一巴掌下去,造成耳膜大面積穿孔,女同事的左耳就此聾了。
遇到旅客和僱員發生利益衝突,航空公司通常會息事寧人。乘客甩了耳光後悻悻走人,可是這個二十二歲正當妙齡的姑娘,不僅無法追究責任和賠償,而且要一輩子帶著這道令人心悸的傷痕。
我和爸媽說起這件事情,他們心驚膽戰,再三叮囑我要小心謹慎。
爸爸很是同情,唉聲嘆氣:“現在有錢人多了,擱過去,飛機哪是一般人能坐得起的交通工具?都是那些有錢又大多受過良好教育的,有禮貌,斯斯文文。人常說斯文敗類,斯文敗類也強過流氓啊,人家好端端一個姑娘,怎麼下的去手?更新啊,你每天和形形□□的人打交道,得學著察言觀色來辨別,不要招惹那些難纏的人。”
媽媽的話說得更直接一些:“兒子,你爸說得對,惹不起總躲得起。你也別費心思區分對待了,管好自己,才是根源所在。凡事殷勤些、和善些,能自己動手的不勞煩別人,遞東西用雙手,和人說話多微笑,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我忙不迭地點頭,嘴角攢出笑意,恍惚覺得,像小時候被爸媽管教,小孩子待人要誠懇禮貌。只是如今一轉眼,我都已經要做爸爸了。
這件事的另一個影響,是爸媽無論如何不放心林慄在糾紛不斷的值機處繼續工作,堅持讓她回家休養一段時間,留我獨守新房。
彷彿回到大三時在校外租住的時光,我一個人,上班下班,睡覺吃飯。那時不覺得冷清孤單,閒來無事,看天邊雲捲雲舒,愜意時用手機拍幾張風景照片,得空把玩,舒心自在。
可是這一次,卻有了些微不同。
剛開始沒有發現不對勁,林慄走後第三天,我在一個午覺醒來後,睜眼對著面積不大此刻卻顯得寂靜空落的房間,平白無故地悵然若失起來。這才驚覺,習慣了兩個人的生活,一下子落了單,顧影自憐,滿心滿腦都是寂寥和思念。
這一年的六一兒童節,對我而言,除去借機裝嫩娛樂,多了另一層意義。零點到來時,我一個人躺在大床上,默默祝願遠方一個尚未出世的小朋友節日快樂。
日子在安穩中水過無痕,每一天都像在重寫昨天。最溫馨的時刻,是每晚和爸媽以及林慄影片,一家人圍坐在電腦前,你一言我一語,東拉西扯,言語間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