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地反駁:“我哪有……正好看完了嘛,我就想出來聊聊天啊……”
“哼。”這個回答明顯不能讓董意意滿意。
人是我招來的,我很自覺地出來轉移話題:“哎,西竹,有沒有人問你啊,為什麼你只有一個酒窩?”
這話題彎轉得有些大,她愣了一下,然後很奇怪地看我:“你不也是隻有一個酒窩嗎?”
我尷尬地呵呵笑,順手摸摸自己的右邊臉頰,給自己打圓場:“那個啥,就是因為有人問我我才問你啊,我看看你怎麼回答。”
她揚起嘴角:“我就說不對稱的不俗氣。”
喲呵,真是個聰明姑娘,以後我也這麼對付別人。
“你呢,你怎麼說的?”她看著我,目光有些狡黠。
“我啊,對熟悉的人我就說這個是磕出來的,不熟悉的就說是遺傳的,因為我爸媽都沒有酒窩,哈哈……”
董意意嘴上掛著笑,拿起杯子作勢要砸我,被我識破巧妙避開。西竹在一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氣氛就這樣活躍了起來。我們在粥店坐到晚上點才意猶未盡地回到宿舍,趕在十一點熄燈之前各自休息。
回到寢室,我在換了拖鞋之後便發了條簡訊給最新的通話記錄上的號碼:“913241208,這是我的QQ號,我們常聯絡。”
簡訊很快回過來:“好啊。對了,今天浪費了你一杯奶茶,真的抱歉。”
沒關係,我說。
有什麼關係呢?這麼個可愛、聰慧、溫暖的姑娘,我很願意認識她。
那時的我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會希望我們不曾相識。
西竹
人的一輩子,逃不脫很多的與生俱來。
我記得上小學的時候,看古天樂和李若彤版的《神鵰俠侶》,別的孩子結成伴拿著兩根竹棍練“雙劍合璧”時,我常常一個人待在僻靜的地方,哼唱那首黯然傷神的《歸去來》 。
“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遠離那些許久不變的悲哀,想讓你忘卻愁緒,忘記關懷,放開這紛紛擾擾自由自在……”
以我那時的年紀,不可能有心智和功力去理解和感受如此的畫面和意境,可是這樣緩緩滲透的淺吟低唱,每每以難以名狀的方式觸動心靈。所以我從小就喜歡慢節奏的抒情歌,家裡爸媽結婚時購置的老式錄音機,磁帶裡每逢有聒噪的快歌播放,都被我快進過去。
與此同時,我開始偷偷喜歡班裡長得最好看的小男生。
隔了十多年的光景再去回想,兒時的樣貌早就時間沖刷得模糊不清。影影綽綽地記得,那時的他和我一樣圓嘟嘟的,大眼睛高鼻樑,笑起來有正當頑皮的男孩子難得的羞澀。他的爸爸在學校西邊開了一家診所,小時候的我毛病很多,發燒肚子疼隔三岔五,竹爸每次帶我去診所我都樂不顛地滿心憧憬,幻想著自己弱不禁風的小模樣被他撞見,衍生一連串浪漫劇情。
唯有犯一個毛病時,我是打死都不肯讓我爸帶我去他爸那兒的。小時候由於傾情於玩耍、看電視等人生大事,經常憋著不按時上廁所,到後來我落了個尿頻的毛病。每天能上幾十趟廁所,脫了褲子卻發現根本沒有什麼水分可以釋放,晚上睡覺前更甚,不停地爬下床爬上床,搞得一家人雞犬不寧。
竹媽為此頭疼不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每天傍晚捏著鼻子灌下一壺中藥,完事再灌一碗沖泡好的奶粉,去掉嘴巴里盤旋的苦味兒。可惜效果不甚明顯。後來我媽從街道老中醫那裡搞來一個偏方,每天在學校院子裡長草的角落挖一種野菜給我熬藥。汁水是綠色的,卻不像普通中藥那般難以入口,甜絲絲的,像夏天喝涼茶一樣。神奇的是,過了沒多久,我的毛病就好了。
2008年三鹿毒奶粉事件曝光之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受了那麼久的罪卻打了水漂,敢情是因為藥後有藥啊!
從小學的這個男孩開始,我養成了另外一個坑爹的毛病,暗戀。
這個毛病在上初中之後急劇惡化。起因是有一回,學校另外一戶老師的女兒,長我兩歲的博博姐姐在我倆八卦班裡各色緋聞時,向我提了一個有趣的主意。
“竹子,我跟你說,”她眨眨眼睛,“老這麼說別人的事兒多沒意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如這樣吧,我們各自把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寫在黑板上,作為交換,你說怎麼樣?”
我一聽,咦,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我們不會再像小學時喜歡同一個人了。
上小學那會兒,博博姐姐喜歡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