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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集禪大師。”葉鈞恭敬道。
“施主,這些佛經,還是拿回去吧。”
“為何?”
葉鈞有些驚訝,實在不明白這位坐化前還捧著佛經的得道高僧,為何會對這部密宗佛經如此提不起興趣。
“儘管在這種年代,世俗之人對民族觀念有所淡化,但在咱們空門中,依然有著門庭之見。禪宗佛意變幻萬千,且不說我道高僧幾輩子都不一定能誦完悟清,就說這多羅經乃是密宗佛意,與我中土文化始終有著截斷之處。”
集禪大師的話,讓葉鈞稍稍皺眉,當下不動聲色開啟揹包,將另一疊事先準備好的多羅經擺上檯面:“集禪大師,我只是想請您幫忙做一場法事。當然,我並非做過昧良心的惡事,只是租借的辦公樓曾有人離世,又被江湖術士謊稱怨氣沖天,這才迫不得已,想請大師本著菩薩心腸,仗義出手。”
“你確定這朗朗乾坤下,仍存著鬼魅魍魎?”集禪大師眯著眼,給葉鈞的感覺就彷彿早已頓悟這世間百態。
“信則有,不信則無。”葉鈞平靜道。
“這多羅經留下,法事在三天後進行。”
集禪大師並沒有詢問葉鈞是信,還是不信,只是高深莫測的指了指石桌上的兩疊草稿,然後就彷彿入定般坐在椅子上。
葉鈞輕輕離去,臨別前躬身施了一禮,而剛走後不久,集禪大師忽然睜開眸子,若有所思盯著眼前的兩疊草稿,足足過了好半晌,才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大道殊同,又豈有兩家之說?唉,世人蒙了心智,亂了綱常,卻沒想到這本以為無道即是有道的頓悟,終究只是那過眼即逝的痴妄。相逢即是有緣,也註定有了業障,何不趁此斬斷邪絲,得悟大道?”
說完,集禪大師便伸手拾起石桌上的兩疊草紙,緩緩進入草廬,而後,順手就將這完整的多羅經丟入火炕。
看著這漸漸愈演愈烈的火勢,集禪大師盤膝而坐,凝視著這股忽然竄起的火焰,撥動著手中的佛珠,輕念道:“阿彌陀佛。”
離開松竹寺的葉鈞,並沒有急著返回江陵,而是開車朝著另一條公路駛去,目的,是前往一座算不上貧瘠的小縣城,只因那裡有著一位正忍飢挨餓的書呆子。
依著記憶中的地址,經過多番打聽,葉鈞才終於找到一條略顯潮溼的羊腸小道,沿途全是清一色的瓦房淋漓橫陳,不少房子怕是都足以能列入危房行列。
當下找地方先將車子停好,然後尋著沿途一塊塊門牌號,終於找到了一家正敞開木門,只掛著塊擋板的潮溼瓦房。
“有人嗎?”
葉鈞在門外喊了幾聲,好一會,才聽到瓦房內傳來回應,伴隨著一陣噼噼啪啪下樓梯的腳步聲,只見一個穿著襯衫的平頭青年走到門前,似乎對葉鈞絲毫提不起印象,皺眉道:“你找誰?”
看著這平頭青年滿臉書呆子的氣味,葉鈞不由一陣暖意,不過清楚現在與這書呆子算得上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自然不能表現出上輩子那種無話不談的熱忱。
見這書呆子流露出戒備之色,葉鈞暗道當真以為不清楚你的底細?就你家這點破破爛爛還能遭賊惦記?
不過嘴上不說,心裡明白就好,當下葉鈞故作疑惑道:“你是侯小姐?不,你是侯曉傑?”
上輩子葉鈞沒少用‘侯小姐’這諧音調戲眼前這滿臉書呆子的平頭青年,說慣了嘴的葉鈞一時間還真改不了這惡習,瞧著侯曉傑臉色漸漸沉下來的模樣,趕緊笑道:“別介意,我不是成心的。”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侯曉傑冷冷掃了眼葉鈞,然後順手搬動擋板上的扶手,只見擋板頓時敞開,而侯曉傑也自顧自轉過身,不冷不熱道:“進來吧。”
葉鈞哭笑不得的關上擋板,暗道這才剛見面,就引起這書呆子這麼大的敵意,葉鈞很清楚這‘侯小姐’三個字可是這書呆子腦裡最刺耳的字眼,上輩子誰跟他提,他就跟誰急,別瞧著這身子板不一定夠資格跟人肉搏,但有著一股近乎執拗的倔脾氣,就算豁出性命,也是在所不惜,更何況還只是被人揍成熊貓眼、豬頭臉。
上輩子,葉鈞可沒少替這不怎麼愛惹事生非的倔驢擦屁股。
“不問我找你有什麼事?”
瞧著侯曉傑坐在椅子上發牢騷,葉鈞不由驚訝道。
“能有什麼事?總不可能跟我借錢吧?或者你還能看上這家裡面的破銅爛鐵不成?”
侯曉傑丟個葉鈞一個鄙視的目光,罵罵咧咧道:“就這破地方,賊都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