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講機,命令在場所有人立馬撤退。
目送著一輛輛警車囂張而來,狼狽而去,包括董尚舒在內,均是露出一抹荒謬絕倫的神色。
其中就有人自嘲道:“我早就說過不能讓尚舒站前頭,看,這不將人全嚇跑了?媽的,大半夜讓我從女人肚皮跑過來,就是來扮龍套的?”
“你這臭小子,說得什麼胡話!當心讓尚舒聽見,非扒了你小弟弟不可!”
“噓!我也只是實話實說,你可別給我打小報告,否則,咱們就絕交!”
…
類似的交談不絕於耳,也直接導致董尚舒懶得去分辨這夥人到底在私底下怎麼議論他,先是滿臉陰沉掃了眼早已人去樓空的分局大門,這才轉過身,朝著這群站在黑燈瞎火下的紈絝膏梁罵道:“好了!一個個當這是菜市場?還是夜總會?都滾,該幹嘛幹嘛去!”
說完,董尚舒就氣沖沖跑回警局,這黑臉唱完了,自然輪到白臉,好在這角色一直都是徐常平在唱,當下瞧見眾人頗為納悶的神色,頓時笑道:“好了,各位都散了吧,就跟尚舒說的,該幹嘛幹嘛去,等找機會咱們就聚一聚,到時開個會,商討一下明年的會長該誰做。”
“不是一直都給尚舒嗎?其他人想都別想,否則,我可不服!”
“就是,尚舒一直幹得好好的,憑什麼換人?是不是你們中間有誰不服氣?不妨醜話說前面,咱們當中除了尚舒,我誰都不服!”
“我也同意楊華的觀點。”
…
瞧見形勢又開始失去控制,徐常平暗暗罵了句,不過也清楚眼前都是些桀驁不馴的紈絝膏梁,若是沒有董尚舒這種狠角在場,明顯鎮不住這群人。不管怎麼說,這些人家裡面的情況或多或少都差不多,否則,又豈會這麼‘其樂融融’聚在一起?
“好了。”
徐常平輕輕拍手,見交談聲漸漸減緩,這才笑道:“其實這主意是尚舒提出的,畢竟他不想,咱們也別逼他,對不對?”
“那咱們不是都得散了?”
“不錯,沒尚舒壓場,咱們確實得散。”
倒是有些人相對理智一些,經過細細分析,無一例外,都猜到這層可能性。說白了,他們確實是誰也不服誰,一想到日後被不服的傢伙吆喝使喚,可能初期還只是些陽奉陰違,到後面,怕就是日漸疏遠,其實他們覺得這種性質的集體很好,起碼能唬人,能欺負人,只要不捅出天大的簍子,就不會出事。
“話不能說得太明白,尚舒沒說要走,只是想將這位子交給別人坐坐。”
徐常平這番解釋,倒是讓現場的氣氛稍稍緩和,其中有人忙問道:“誰?”
“其實各位剛才也見過了,我就不多說,咱們心裡清楚就好。今天說出這話,也是有根有據的,前陣子尚舒就跟我抱怨過,說領著你們太累,有些事放不開手腳,加上他不希望被規矩束縛,從頭到尾都是個甩手掌櫃,要不是一直物色不到好的接班人,怕是早已退位讓賢了。”
徐常平若有所指的話,讓不少人幡然醒悟,腦子無一例外想起先前與董尚舒勾肩搭背的年輕人,頓時許多人都露出不願或者不悅之色,顯然不覺得那個年輕人有何三頭六臂。
似乎瞧出這些人的想法,之所以不敢提出質疑,怕也是顧及對方是董尚舒表弟的這層關係,不由笑道:“相信你們中不少人都看過那份《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汙染》吧?實話告訴你們,文章就是出自那個人的手筆。不過這件事是秘密,我希望你們中所有人都別對外聲張。”
說到這裡,徐常平停頓了一下,同時,語氣也化為徹骨的寒冷:“否則,規矩如何,你們懂的。”
說完,徐常平就自顧自朝警局大樓走去,絲毫不理會在場這群人苦思皺眉的神色。
前陣子,當高長河拜訪董家,就特意將那篇驚世論文一同帶來,誰想董家那位老人早已見識過這篇論文,毫不掩飾對這篇論文的讚譽有加。之所以省委有著積極的表態,一大部分就是因為董文太的暗中幫襯。
可當高長河提出這篇驚世論文並非韓匡清執筆,董文太倒是不足為奇,畢竟以他的圓滑世故,自然也清楚韓匡清寫不出這麼極具深意的文章,就算是早已養尊處優的韓謙生,同樣沒這底蘊。
但聽到這篇驚世論文竟是出自葉鈞之手,原本老神在在的董文太立馬不淡定了,當著高長河的面,愣是重複讀了足足三次,才滿臉微笑著放下那篇驚世論文。
原本,這是一件值得保密的事情,卻恰巧被躲在暗處偷聽的董尚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