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高深莫測的笑意,“你們就沒想過,這些事,會不會都是孫凌擅作主張?”
“汪爺爺,您的意思,莫非…”
葉鈞有些驚訝,但汪國江卻笑著點點頭,這模樣,顯然就是告訴葉鈞,千萬別在胡亂揣摩張嵩背後那位老人。
孟巖。
汪國江年輕時,曾與孟巖接觸過,更在一起共事多年,他很清楚孟巖的性格。江陵市的河壩貪汙,到了他們這種層面,自然清楚這背後到底是誰在興風作浪,尤其江陵還是在他的治下,自然一清二楚。
之所以不聞不問,倒不是說汪國江膽小懦弱,而是直接得到了京裡的授意。否則,依著汪國江憂國憂民的這份良心,豈會坐視江陵市的老百姓深陷水深火熱?而且就在前幾年,江陵出現歷史上最嚴重的洪澇災害,為了這事,汪國江三次上京,可惜,滿腔的悲憤都被退了回來。
當時汪國江就清楚,為了立場以及博弈,京裡面的大佬們,即便心有悲悽然,也只會狠下心腸,選擇不聞不問。
“唉,看樣子,汪爺爺並不打算干涉這些事。”
將汪國江送入事先準備好的房間後,胡有財與葉鈞直接坐在樓梯道上閒聊。說實話,對於汪國江絕口不提江陵河壩,胡有財心裡也沒底。
“是我太輕視京裡方面的真正意圖。”葉鈞臉上有些不自然起來,“看樣子,張嵩背後那個人,遠比咱們想得要更加複雜。”
“是呀。”
胡有財也是露出苦笑之色,眼見時候也不早了,就提出回房休息的想法。
對此,葉鈞欣然同意,畢竟明天還要起早,聽汪國江的意思,是打算前往一趟王家村,慰問一下這些年受了委屈的王家村村民。
葉鈞清楚這肯定是當初讓董尚舒送到省委那盤錄音帶的功勞,“財哥,那咱們都先休息吧,明早一塊陪汪爺爺前往王家村,這次正好也可以充當一下領路人。否則,依著王家村村民這些年對北雍機場,以及省裡的諸多怨言,很可能會敵視汪爺爺。”
“我也有這種擔憂。”胡有財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就這麼決定了,我先回房了。”
與胡有財道別之後,返回房間的葉鈞,滿腦子都在思考著之前汪國江臉上表現出來的苦澀,即便僅僅只是眨眼即逝,但葉鈞看得清楚。暗道汪國江可能有不能說出口的苦衷,看來,京裡面對江陵河壩的態度,已經呈現一邊倒的局勢。
否則,依著汪國江不為人知的身份,以及這份憂國憂民的良心,以往豈會坐視張嵩一夥人危害江陵?
第二天一大早,事先就鬧了鐘的葉鈞匆匆爬起來,洗涮完畢後,就下樓朝著汪國江的房間走去。
剛進入拐角,就瞧見汪國江正笑眯眯與胡有財交流著,見葉鈞來了,汪國江立刻朝葉鈞的方向點了點頭,“剛才我還跟阿財提到關於你的事情。”
“我?”
“對。”汪國江滿臉笑意,“阿財跟我說起,當初你成功蠱惑王家村村民,並且成功謀了那五百多畝地,而且還鑽了政府一個空子。小夥子,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就是北雍機場擴建的計劃,實際上是我提出來的。”
“啊?”葉鈞暗暗吐了吐舌頭,暗道這次鑽空子還撞到正主了,也開始不自然起來。
胡有財在一旁哈哈大笑,同時朝葉鈞擠眉弄眼,似乎在說,放心好了,我既然敢說,汪爺爺肯定不會怪你。
“小夥子,我很奇怪,你是怎麼提前知道訊息的?”汪國江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嚴肅,“之所以提出機場的擴建計劃,初衷就是聽到王家村村民對北雍機場的極度不滿,還曾數次上訪。後來我瞭解到了情況,心中有愧,但總不可能把北雍機場搬走,恰巧就聽說那些地不能用了,就想借著北雍機場擴建,變相將王家村那五百畝廢地給買回來,多少也能補償一些。”
汪國江說完,頓了頓,滿臉哭笑不得,“可這擴建計劃剛傳到江陵市,就聽說那五百畝地竟然還埋著鬼子進村時留下的寶藏,當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胡說八道。只不過,卻沒想到竟然是你在幕後出的餿主意。
聽得出來,汪國江並不動怒,相反,還露出一些唏噓。
“汪爺爺,您不生氣?”葉鈞臉上有些尷尬,“其實這訊息也是聽來的,所以就起了些賺錢的心思。”
葉鈞這話倒是說得模稜兩可,讓汪國江不得不陷入一個盲區,就是認為葉鈞很可能是從董尚舒這群南唐紈袴膏粱嘴裡面聽來的。當時北雍機場擴建的訊息,或許對於江陵這種地級城市來說,確實屬於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