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韓匡清離開飯桌時,已經臨近夜間九點,鍾晴與韓雅倩自然是待在廚房裡洗涮碗碟,而其他人,包括葉鈞在內,都是坐在客廳裡,喝著韓謙生泡的一壺好茶。
“揚升,這次到咱們江陵市工作,有沒有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前兩天傳出來的流言蜚語,沒讓你忙到焦頭爛額吧?”
韓謙生扶著掛在眼眶前的老花鏡,指著手上捧著的江陵晚報,笑道:“沒想到你竟然能想到這種解決的辦法,真是狠狠扇了那些人的嘴臉。”
葉揚升接過報紙,先是看了幾眼,發現大體跟他早上說的一模一樣,便將報紙遞給一旁的韓匡清:“韓主席,其實出這種事,我也挺意外,不過可能是初來乍到,一些媒體想要進行炒作,當不得真。不過藉著這股風氣,確實也該著實整治一下江陵市混亂的地攤商販,進行合理的統一管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於稅務,這些想法其實兩年前就有過,只是一直沒機會付諸於實踐,恰巧這次給了我一個絕佳的契機。”
“你倒是看得開呀。”
韓謙生若有所思笑了笑,當下望向韓匡清:“匡清,以後要多跟揚升學習,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別多問,揚升肯定不會指黑路讓你踩,明白沒有?”
“恩,爸,您就放心,我一直很相信揚升的能力。再說了,爸,您別忘了,揚升可是我的頂頭上司,這上司發話了,下面的誰敢當耳邊風?”
韓匡清的話,頓時讓全場氣氛輕鬆下來,當下葉揚升也是哭笑不得望著一旁跟他年紀相仿的韓匡清。
至於韓謙生與葉鈞,也是抿著嘴輕笑,倒是韓芸,原本還有些緊張,使勁攥著小拳頭,可聽到韓匡清這些話,肌肉也漸漸鬆緩下來。
看樣子,對於葉揚升,也就是葉鈞的父親,她總會升起一股無由來的壓力。這就好比小媳婦見公婆,扭捏,害羞。
在葉揚升的印象中,韓芸屬於那類文靜害羞的女孩子,這種女孩子倘若嫁入葉家,很可能就屬於那類逆來順受,相夫教子的兒媳婦。
這一點,葉揚升對韓芸的評價,與郭曉雨有著驚人的一致。他這輩子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最大的敗筆,就是葉鈞那份對他而言足足十七年的隱忍不拔。儘管有時候猜測這難不成是岳丈董文太在幕後策劃,但稍稍細想,這種條件成立的可能性就極為生硬。
反正,葉揚升自認能對葉鈞看走眼,卻不會對韓芸,或者郭曉雨重蹈覆轍。
確實是個好女孩,可一想到郭曉雨,還有白冰,葉揚升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再者,他也確實看出韓芸對葉鈞的那層心意。
暗暗嘆了口氣,葉揚升只能閉上眸子,選擇相信葉鈞能處理好這種兒女情長的麻煩。
江陵市那條湍急的運河邊,立於河壩上有著兩道身影,居先那位負手而立的男子,便是楊天賜。而恭恭敬敬站在其身後的男人,就是他花大價錢請回來的泰拳高手。
“老闆,其實我…”
這泰拳高手似乎有著難言之隱,但沒說完,便自覺的閉上嘴,因為他發現楊天賜已經轉過身子,正淡淡的凝視著他。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咱們賭不起,也應付不來。”
楊天賜臉上閃過一絲苦澀,當下深吸一口氣,嘆道:“我不希望同時對上兩個傳奇。”
“老闆,我不懂。”
“不懂,就別多問,這人生呀,難得糊塗。”
楊天賜再次轉過身子,立於這弦月之下,凝視著眼前湍急的河水,腦子裡閃過一男一女兩副面孔。
楊家的傳奇人物,楊懷素。
胡家的傳奇人物,胡安祿。
前者,支身負劍,立於布達拉宮,與眾多密宗高僧對峙而不落下風,更是揚言你要戰,我便戰!
後者,早已名滿京華,在那個動盪十年裡,有著太多關於這個男人的傳說。
豪飲方知醉,執劍化青天。
楊天賜甚至沒有勇氣去直視這個男人的目光,甚至沒有信心能靠近這男人十步之內。
一個胡有財,足以牽出這兩位當世之下堪稱傳奇的巔峰人物,楊天賜還沒瘋到去招惹這種性質的存在。就算別人戳他脊樑骨痛罵瘋子,但楊天賜卻很清楚,即便是瘋子,也珍惜那條卑微的生命。
可面臨張嵩等人的一再要求,楊天賜不得不面對這個對他而言已經超脫棘手這層定義的男人,即便當初他要毀掉清巖會所,讓楊婉與楊靜香消玉碎,也從未想過要把胡有財也計算進來!
因為,在楊懷素面前,或許親情還能曉之以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