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檢票員見人多了,只是裝了裝樣子,他們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就進了檢票口。上車更簡單了,可能是晚點的緣故,那些列車員只是站在火車下面,冷眼觀著人們往上面擠,根本就沒有過問車票,站在過道里,陳君終於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火車到了貴州境內,陳君早就聽一些在外面闖世界的朋友說,貴州是一個土匪窩子,在這裡最容易遇到搶劫,不過陳君他們兄弟三個都在車上,對這點陳君倒是不擔心。生活在那個時代,並在八九十年代出過遠門的朋友,對那火車上的喧譁和擁擠,一定記憶猶新,那火車上的人實在太多了,不要說過道就是廁所裡也擠滿了人。
陳君他們是第一次坐火車,根本就沒有經驗。上了車他們才知道,其實那廁所和上下門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地方,在那裡還可以坐一坐,不用整天站著,還不用給那些路人讓道,躲那些餐車和買東西的小車。到第二天中午時,他們三個都是疲憊不堪,連站都站不穩了,雖然那時候他們很年輕,但是在這擁擠不堪的車上,站一天一晚你來試試,你就知道其中的滋味是如何回味悠長了。
三個還要好些,旁邊的一個女子可遭罪了,他們三個是兩手空空,可這個女子卻抱著一個一歲大小的孩子。這個女子和他們的年齡也差不多,在鄉下女孩子結婚都比較早,這麼大的女子還是天真爛漫的年齡,可是這個女子已經為人母了。這個女子沒有座位,同樣在過道里站著,陳君不知道她要到哪裡去,如果她也是到廣州的話,路程還沒有到一半,這女子的罪可遭大了。
可能是車上人太多,空氣太不好了。那孩子總是愛哭。這孩子一哭,那女子一張臉就漲得通紅,不安地看著周圍的人,顯得很不好意思。雖然她拼命地哄孩子,可是那孩子卻一點也不領情,越哄哭得越大聲。那女子實在沒有辦法,她手中的奶瓶空了,在這人山人海的車廂裡要擠過去打一點開水根本就不可能。
那女子抬頭看了旁邊的陳君一眼,眼裡多的是一種哀求,陳君明白她的意思就道:“你有暖瓶沒有,奶瓶裝不了多少水的。”那女子點點頭,從口袋裡翻出一個暖瓶,把它遞給陳君,這個過程中那女子羞得脖子都紅了。陳君擠了一身臭汗,才從餐車裡打來了開水,並幫那個女子兌好奶粉,那奶嘴塞在那孩子口中那孩子才不哭了。那女子感激地看了陳君一眼,輕聲道:“謝謝你!”
陳君一笑,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那女子說話,他覺得那女子的聲音很有磁性很好聽。由於一路上都在上人,下車的倒沒有見到幾個,到第二天中午,車廂裡就像要擠得爆炸似地。由於是中午,氣溫自然就上來了,那車廂裡的空氣越來越渾濁,可是有些人太不知趣,居然爬到那椅子上面去坐著,有的乾脆就吊在行李架上不下來。
這樣一來,那孩子遭的罪可大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聲音都哭啞了。這一次他母親的奶瓶也不管用了,到後來那孩子兩隻眼睛直翻,兩手徒勞地在空中亂抓,就像馬上就要閉氣似地。那女子顯然急壞了,可憐巴巴地搖著孩子,聲音裡也帶了哭腔,可是周圍的人群任然熟視無睹,誰也沒有表現出起碼的同情心。
陳君的火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這簡直太沒人性了。陳君氣呼呼地一把揪住坐在座位上的一個年輕人,把他從座位上拖了起來。那人不知陳君要幹什麼,一邊驚惶地大叫著,一邊拼命反抗。可是他哪裡是陳君的對手,座位另外幾個男子也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瞪著陳君,他們顯然是一路的,看樣子要打幫架。
陳君清楚這個時候根本就不用解釋,只有採取武力,不然這些人不會服氣。陳君把那人領口一擰,狠狠地給了那個人一記耳光,並且掏出藏在身上的菜刀,一下子按到他脖子上。惡聲惡氣地道:“你他媽再叫一聲試試!”
那人一下子就給嚇傻了。車廂裡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剛才還鬧哄哄的車廂頓時鴉雀無聲。陳君把菜刀狠狠地在放東西的小桌上一拍,對那些爬在頭頂上的人惡狠狠地道:“都給老子滾下來。”
小果和向南此時才像反應過來似地,一人揪了一個把他們從椅子上拖了下來,另外幾個一見這陣勢趕忙手忙腳亂地爬了下來,呆若木雞地站在一旁。就在這時陳君看見幾個彪形大漢從另一個車廂裡鑽了進來,看見這劍拔弩張的情形不由一愣,其中一個漢子衝陳君做了一個曖昧的笑意,帶著那夥人退出去了。
陳君不知那夥人是什麼意思,陳君開初還以為是遇到便衣乘警了,心裡有些害怕,他們只有一張車票,讓乘警抓住了就麻煩了。但事情到了這一步陳君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他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