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告訴你,明天我和父親就回基地去了。父親讓我告訴你,他同意你帶著那個女人離開。什麼時候走,去哪裡,完全隨你願意。只是……”扎非稍作停頓,雙手大力握住小弟的肩膀,雙眼逼視著對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永遠都是哈雷諾家族的人。不要忘記這一點。”
兄長的力度之大,幾乎使指甲隔著長袍掐進自己的肌膚裡,卡扎因盯著兄長的眼睛迷惑了。父親這麼輕易就同意自己離開,為什麼?父兄突然明天就要回基地,為什麼?
扎非已經鬆開了他,站起身準備離開。卡扎因也隨後站起身,一直盯著兄長的眼睛,試圖看出點什麼。扎非接下來又用力的擁抱了一下弟弟,在他的耳邊說:“卡,多保重。”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向大門。
卡扎因並沒有達成心願後的喜悅和輕鬆,他隱約的從兄長最後的話裡品嚐到了訣別的傷感氣息。一切都變得不對勁兒了。兄長第一句話就說的是戰報,戰報怎麼了?
因為憤怒,自己這麼多天再也沒有去過家族議事廳,就連以前必和父兄一起吃的午飯,他也都改成在房子裡跟小貓一起吃,可以說戰爭到底發展到哪一步,出現了什麼問題,他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了。可是他對父兄的性格還是比較瞭解的,他們今天的反常態度,一定不是單純出自內疚,而是出了什麼問題。
他隨後也出了房門,徑直走到前院兒的侍從室,找到威爾。他自己不能親自去問布果,那樣兄長馬上就會知道。他只能吩咐威爾,儘量在短時間內,儘可能不留痕跡的從布果嘴裡套出自己想知道的。
卡扎因回到房子裡,林可歡正趴在床上,微揚脖子和阿曼達進行簡單的對話。不知道她又說錯了什麼,惹的阿曼達笑的臉上的皺紋多出了一倍。
看到卡扎因,林可歡眼睛一亮,然後就疑惑著死盯著他,卡扎因頓時覺得有點口乾舌燥,笨小貓,幹嗎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可是阿曼達也發出了一聲極輕的驚呼,隨手拿過藥罐就走到了卡扎因的跟前。
卡扎因幡然醒悟,自己臉上有傷。可是剛才威爾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是了,他是給自己留面子,故意裝沒看到的。
卡扎因擺擺手,示意阿曼達不需要。然後走到床邊,輕撫小貓的頭,黑亮的長髮也是滑滑的,手感很好。
林可歡眨眨眼睛,開口問道:“是不是因為我,你才……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摘掉頭巾和麵紗了。”
卡扎因沒想到她會扯到那上面去,忍不住笑了。林可歡又想了想說:“我們離開這裡的話,我就不用穿戴那些了吧?”卡扎因表情一滯,然後才點點頭。小貓笑了,安心的把腦袋貼上枕頭,眼睛仍然看著卡扎因。卡扎因卻升起了不祥的預感,也許,他不能很快的帶小貓離開了。
吃過晚飯,卡扎因又教林可歡學了會兒阿拉伯語,原本是希望小貓用會兒腦子就會疲倦的早點睡覺呢,卻不料正感無聊的林可歡學的是津津有味,大有越學越來勁,越背詞句越精神的趨勢。卡扎因心裡還惦記著別的事情,心裡暗歎自己的失策。
自從小貓受傷以來,他總是擔心小貓會在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感到害怕和難過,所以除非是小貓睡著或者有阿曼達陪的情況下,才會離開一會兒。這個時候,阿曼達早已經回自己的住處休息了,他怎麼忍心讓無法下地的小貓自己孤零零無聊的趴在床上熬時間呢?
又過去了一個多鐘頭,林可歡再次像模像樣的說出一句冗長完整的阿拉伯話,笑呵呵的看著卡扎因,然後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哈欠。卡扎因輕輕的彈了一下林可歡的腦門:“真是隻聰明的小貓。累了吧?時間也不早了,你該睡覺了。”林可歡也的確有點疲倦了,有外傷的人精神多少都比不上身體完全健康的時候。卡扎因也側躺下來,哄著小貓閉上眼睛,慢慢的輕拍她的肩頭,林可歡很安心,很快的就睡著了。
卡扎因悄悄起身,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的離開房子。威爾早就等在了前後院之間的木門處,看見卡扎因跨出木門,馬上迎上前,與卡扎因並排走著,壓低聲音說:“前方戰事出現了不利的情況,法國已經同意駐軍直接增援總統衛隊,歐盟也打算近期派遣幾千人的維和部隊進入我們的主戰區,幫助夏希比政府對付我們。司令官和副司令明天回基地,一來是想調整作戰方針,二來也不排除讓扎非少將親自帶精銳奔赴首都,以期在維和之前拿下總統府。”
卡扎因一下頓住了步子。扎非下午的話語猶響在耳邊,兄長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顯然由於法國和歐盟的意外插手,即便強硬如父親,對於未來的形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