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以為對方只是開玩笑,壽星最大,笑著點了點頭。
不想今年三月,唐琦滿了四十歲,又和他提起來當初那個玩笑。
他這些年一直一個人,不是沒想過找個人陪著,但是好像不行,從心裡牴觸,感覺不對,他也說不出哪裡。
所以對方一本正經的徵求他的意見,他想了想說,讓我考慮三天。
三天後,他答應了和對方在一起,他一直都沒能喜歡上一個人,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他都這個歲數了,和對方又一直又很合拍,彼此陪伴,攜手走以後的路,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有些性冷感,對方也一直知道的。
房子是套房,兩個人晚上是不在一個房間,確實不像是即將訂婚的人。
寧逸慈躺在床上,想到了那位趙先生的話,對方言辭懇切,難道真的有一個人和自己長得那麼像?
但是他確實沒有親人在國內,一直就只有他和母親兩個人。更重要的時,他已經很多年沒回過這裡了。
其實來杉市的這兩天,他有些莫名焦躁,沉下心去想又理不出頭緒。
寧逸慈熄了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看來,自己確實不適合這裡。
等著忙完這段時間,回法國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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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的雨,天色灰濛濛的,連著白天都看不清路,疾馳而過的計程車濺起很高的水花,少年一手撐著傘,一手抱著孩子,傘被風給颳得倒逆了過來,離著屋簷只有幾步了,少年索性丟了傘,弓著身體,快速的跑了進去。
懷裡的孩子睡得正熟,少年沒帶身份證。神色焦急的找到黃牛黨買了張去上海的票,這個時間,只剩下了晚上那班火車。
少年拽著車票,坐在了旅客熙攘的候客廳。他的眼裡全是血絲,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身體瘦得有些過分。
可能是太累了,他抬眼看了下,離著火車進站的時間還有六個多小時。然後,他就在嘈雜的火車站,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
寧逸慈開啟了牆頭的壁燈,他伸手摸了摸臉,手上全是淚。之後,他夢到那個少年,瘋狂的找消失了的孩子,情緒一點點的崩潰。
像是身臨其境一樣,他能真切的體會到那種心情。
夢裡的那個少年,五官說不出的熟悉,就像是年輕時的……自己,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寧逸慈看了看時間,還才凌晨兩點,接下來,一直到天亮他都沒有再能入睡,那個夢太真實了。
夢裡的那種抽痛感讓他很不舒服。
這個夢是什麼預兆?假如他是那個少年,那個懷裡的孩子,到底又是誰?
他有些煩悶的想,那個少年怎麼能在火車站就這麼睡著了,夢裡的火車站,設施還很簡陋,時間像是在幾十年。
過了許久,寧逸慈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去糾結一個莫名其妙的夢,他壓下了那些情緒,稍微收拾了下,外面天已經亮了。
那個奇怪的夢,讓他一直心緒不寧,唐琦說想要參觀一下他從前讀書的學校。他帶著對方去母校,他想,也許去那裡,他可以想起那段缺失的記憶,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知道,那段機率很大機率不是愉快,但是他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也覺得無所謂。
心裡的那種焦躁感一直上升,已經到了不能不聞不問的地步,況且,他自己也想弄明白。
兩個人吃過了早飯,寧逸慈就帶著唐琦出了門,二十年多後,杉市一中已經大不同了,校門經過了幾次翻修,連著裡面的建築也大不一樣,除了最右邊的那棟狀元樓。
每年高三的學生,都會搬到狀元樓裡,據說那裡風水好,出過不少的人才,所以雖然破舊了些,但是卻一直沒有拆建,怕壞了風水。
因為是週末,兩個人進去暢通無阻,學校的跑道和體育場週末會開放給周圍健身的居民。
兩個人沿著跑道走,唐琦的金髮碧眼,在周圍都是黑頭髮黃面板的情況下,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視線。
“寧逸慈?”
聽到有人叫自己,寧逸慈站住了腳步,面前站著的是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人,戴著副眼鏡。
之前他也有想過,來這裡會不會遇到以前舊知,不然,也可以問問自己從前。
但是過了將近三十年,只怕是遇見了,別人也未必認識自己。
寧逸慈沒想到,還真的能遇見。
對方推了推眼鏡,仔細的看了下,“我應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