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想揍她。
飛機要起飛了,趙時飛再不捨也不能親自送她上飛機,在登機口揉揉她小臉,“一落地立刻給我打電話。”
田禾像模像樣敬個禮,迅速回身,拉了夏暖就跑。媽呀,再肉麻下去,上了飛機夏暖會審死她的!
趙時飛對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翹了翹嘴角。
飛機起飛後,夏暖壓著聲音羅裡吧嗦喋喋不休審問,田禾起先還紅著臉敷衍她一兩句,後來索性裝睡。
夏暖一人無聊,也戴上了耳機睡覺。
飛機落地後,田禾開機給趙時飛報平安,然後和夏暖坐機場大巴去訂好的酒店。
美美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天都黑了,也到了和小佳表姐約好的晚飯時間。
田禾見過小佳一面,到了飯店一眼就認出來了,再看她旁邊的座位是空的,心下登時有點失望。
夏暖和親親表姐來了個熱情相擁之後,插科打諢問:“姐夫呢,我遠道而來,他不說寶馬豪車相迎,連個面也不準備見?”
小佳沒好氣擰一把她肉乎乎的臉,“他臨時加班晚點來。你這張破嘴要不這麼損,早把自己嫁出去了!”
“打住!你被我媽附體了?”夏暖最煩別人跟她提這茬,好像一個女人只要到歲數了沒結婚就成了社會公敵,她才畢業還不到半年就被七大姑八大姨說成了剩女、沒人要的,社會對女性的寬容從來少得令人髮指。
菜上齊,姐夫鄧之誠終於姍姍來遲。
“抱歉抱歉,來遲了,我自罰一杯!”鄧之誠帶一副無框眼鏡,看上去文縐縐的,沒想到酒量還不多,一大杯白的喝下去眼皮都不帶眨的。
夏暖捅捅田禾胳膊:“東北人,你懂的。”
田禾暗暗捏緊了手指。
“你好,請問你是田禾麼?我叫鄧澤航,是法醫鑑定中心的實習法醫,關於你父親田仲義的情況,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她至今尚能準確無誤回憶起,那個斯文稚嫩的年輕人操一口濃重的東北音。
時間會催老一個人的模樣,改變一個人的口音,甚至改名換姓,但是,品性呢?它也能被偷樑換柱嗎?
儘管非常不確定,田禾仍決定試一試。
*
第二天中午,鄧之誠下班後來到餐廳,沒有看到打電話約他的表妹夏暖,反而看到了她的同伴,田禾。
坐下後對田禾頷首致意,“夏暖呢?不會是因為我昨天遲到,她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雖然見面不多,但瞭解那丫頭性格。
田禾笑著搖頭,“她沒來。”
鄧之誠錯愕。
田禾兩手平攤在桌面,努力平定心神,“是我想見你,向你打聽點事。”
“什麼事?”
她平靜張口:“如果我叫你鄧澤航,你會不會想起什麼?”說完,面無表情望著對方。
可惜,對方臉上除了錯愕,還是錯愕。
“抱歉。”鄧之誠扶扶眼鏡,“我想我沒聽懂你的話,鄧澤航是誰?我不叫這個名字,我叫鄧之誠。”
拿不準他是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田禾本著人性善的認知直切主題:“五年前你在南合實習時候給一名叫田仲義的死者驗過屍體,你發現了一些異樣,還告訴了他女兒,他女兒叫田禾,當時剛高中畢業。”說到這兒她喝了口水,讓自己放鬆,也給他時間考慮,“你想起來了麼?鄧澤航。”
對方一臉迷惑,“對不起,我真的不叫鄧澤航。田小姐,我想你可能找錯人了。”
趙時飛說過,成年男子只要沒整容,只要不是從大胖子變成大瘦子或反過來由瘦子變成胖子,相貌是不會有大變化的。五年前的鄧澤航20來歲,如今三十歲左右,即便體態有輕度變化,五官是不會變的。所以,只要田禾記憶沒出錯,十有八九這個鄧之誠就是當年的鄧澤航。
田禾對自己記憶力百分百相信,她冷笑:“鄧先生,請問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法醫。”出於慣性,鄧之誠答得很利索。但立馬意識到不對,忙解釋,“這只是巧合,田小姐,我真的不是你找的那個人,我以前從沒見過你。”
田禾堅信沒弄錯,現在的鄧之誠也是法醫,這絕不是簡單的巧合,從事這類性質的工作,一般不好跳槽轉去其他行業。
趙田禾捏捏眉心,不無失落地說:“鄧先生,我不會逼你的。我知道,當年都是因為我的愚蠢連累了你,害你失去了工作。我來找你,只是想重新尋找證據,把害死我爸爸的人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