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耳邊響起一段年月久遠的對白,一個溫厚,一個稚嫩。時隔多年,溫厚的父親真的履行了他的承諾。
律師說,爸爸的遺囑早早就立下了,只待她成年後交與她,一切過戶手續都已辦妥,只等她簽字。
白天簽字時,她手抖得險些握不住筆。
晚上,趙時飛回來,發現客廳黑乎乎的,開了燈,愕然看到田禾坐在沙上哭,嚇了一跳。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他連皮鞋都忘了脫,驚慌失措走過來。
田禾抽抽搭搭說不出話,把檔案拿遞給他。
他開啟,一一看過,總算明白她為什麼哭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父親很愛很愛她,把所有財產全部留給了他唯一的女兒。
他心情也很沉重,沒有說話,默默把檔案一份一份裝好,繫好檔案袋,莊重放回她手上。
“明天,我們去房管局。”
他說到做到,第二天真的就去了房管局。
各種證件都齊全,因此雖然手續繁瑣,但並無什麼困難,很快就辦好了。
給房子辦完過戶,田禾沒片刻停歇,出了房管局就打電話請家政公司打掃別墅。又請了技術公司,把趙時飛左右手指紋錄入系統,以後他也可以自由出入了。
“這是不是說明,以後我就是這個家一員了?”
傍晚時分,兩人在庭院商討如何改造院子時,趙時飛突然問。
田禾斜眉:“你不想?”
“當然想,做夢都想!”
“呵,真會說話!”田禾掐他胳膊,臉上笑得甜蜜蜜。
甜蜜持續得並不長,鬧心事接踵而至。
不出一週,房子剛打掃完畢,田禾正準備購置些新的家居用品搬回別墅,田家就開始找她麻煩了。
田仲禮沒有親自出面,而是派田家家庭律師來遊說。律師嘴皮子厲害,一張口把方方面面的利害關係都給她剖析透了,從頭到尾都站在她的立場勸她趨利避害,最終歸結為一點:要她放棄別墅。要是放到古代,他絕對是勸降高手。只是可惜,用錯了地方,田禾壓根兒不吃這套。
“不要白費口舌了,告訴田仲禮,房子是我的,一棵草都不會給他。”
她態度如此強硬,律師悻悻而歸。
田仲禮不是吃素的,田禾第二天就見識到了他究竟有多無恥。
第二天是週末,一覺睡到太陽高照,不慌不忙起床洗漱,喝了杯水,然後很悠閒的去陽臺澆花。還剩兩盆袖珍竹還渴著,花灑剛低下去,就聽見門響了,趙時飛買早餐回來了。
“我們去郊外過週末吧。”
他從廚房端出兩隻碗,衝陽臺上披了身金光的田禾說。
“好啊!”很久沒有高高興興玩過了,她自然是樂意的。
度假村有個魚塘,可以自由垂釣,釣到的魚花錢即可買下交給餐廳烹飪。趙時飛說釣魚是一件益修生養性的事,強行把兩人手機關機。
田禾心情好,由他去。老老實實坐了一個下午,到傍晚真的釣上來兩條活蹦亂跳的魚,個頭還不小。
“耶,我太偉大了!”她樂得手舞足蹈。
趙時飛望向她的目光溫柔得不像樣子,他想,如果她能天天都這麼開心,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晚餐吃的就是這兩條魚,田禾胃口大開,吃了很多,撐了,睡前還特地跳了操。
洗完澡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想起手機一天沒開機,說不定夏暖或者韓書語會聯絡她,就騰出一隻手拿起手機按了開機鍵。
開機後,沒有跳出來簡訊、未接來電提示,她隨手連了wifi。頭髮擦至半乾,拿梳子梳理。
無線連上後,開啟微博,刷了幾條,一張臉登時慘白慘白的。
稍一用力,梳子斷了一根齒,手機也掉落床上。終於明白趙時飛為什麼突然要帶她出來,還把手機關機了。
趙時飛在露臺講完電話回答房間,看見她咬牙切齒、一副想打人的樣子,再看看還亮著的手機,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
度假村處位於半山區,夜風有點涼,他關嚴露臺的門,大步走進房間。
田禾跳下床,鞋子都沒穿就要往外衝,他疾走兩步猛一把拉住她。
“放開我,我要找他們算賬!”
她像頭倔驢,拼命掙扎。
趙時飛大力把她丟在床上,冷呵:“他們手裡有鑑定書有當事人還有喉舌,你拿什麼跟他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