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因病去世,證明了他的一生清白,而簡家的其他人離開c市,去往s市暫避。將當年白家公告裡最恥辱的地方抹去,解除白家不得踏入c市的禁令,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遷往s市,成了簡家滅頂之災的起源,沒有了當局的保護,單純依靠財富來傍身的簡家,入了一早設下的局。
白家是老舊一派,最在乎面子,講究願賭服輸,既然輸了,必得將整個棋盤毀掉才肯罷休,而棋盤上目睹了一切的棋子,應該也要一起毀掉。
簡家是執子之人,首當其衝該死。換句話說,只要勢單力薄的簡家死光,協議自動作廢,白家便可自由行走,忘記那些不愉快的恥辱約定。
十幾年的時間,從簡家的老爺子,再到簡寧的父母、她自己……沒有一個人的死是意外……
想要聽的故事說完了,幾十年的宿怨幾句話就概括了,簡寧聽著好像做夢一樣:“你的意思是,我們全家都死在六七十年前我太爺爺的英勇剿匪上?因為得罪了白家,遭到了報復?可是顧四少,你們顧家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知道白家回來復仇了……你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顧景臣搖搖頭,他的情緒並不激動,不是在安撫她,也不是為自己開脫,他們倆都冷靜得可怕:“顧家知道,應該是在你爺爺去世前期。十幾年前,你還小,我也不算懂事,他們不會告訴我,就像你爺爺沒有告訴你實情一樣。”
何止是她的爺爺,連媽媽去世前都在隱瞞真相,企圖讓她遠離是非,因為在爺爺、媽媽他們的眼裡,她根本不具備對付白家的能耐吧?留給她巨大的財富來傍身,希望她藉此擺脫苦痛。
簡寧自嘲一笑,多少人自以為是,即便是親人,也在以錯誤的方式愛著彼此。
“那是和我分手的時候嗎?這麼多年了,顧景臣,我第一次追問,如果你看起來好像還愛著我,當年為什麼和我分手?”簡寧收斂了唇邊的造作笑意,異常認真地問道。她第一次正面承認,她是簡寧。
一對分手七年的男女,歷經了生死別離,居然還能重新擁抱在一起,問著當年為什麼分開的可笑問題。這是多少年來橫在心裡過不去的坎,恨他不愛她,恨他明明愛著她卻還要扔了她,始終想不開甩不脫……
顧景臣一眨不眨地望著她看過來的眼睛,近在咫尺,他卻看不清她,只是能想象得出她眼底的質問光芒。
他不說話,好像並不打算再解釋,這麼多年,他的性格還是沒有變,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解釋什麼時候該為自己開脫。他總是自負,總是不合時宜。
沒給簡寧再多的機會去問去想,他的身體壓過去,唇已已經吻了上去:“問題太多,該付費了。”
顧景臣破罐子破摔,他已經不打算在她的心底得到任何改觀,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他正在做的,以怎樣的身份都好,以被她如何恨著的角色都好,他從來耽於身體的感覺,他從來貪戀身體的溫存。
狠狠的,不留餘地的,大起大落的擺弄,顧景臣在情事上從不知“溫柔”這兩個字怎麼寫。
簡寧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眼睜睜看著自己淪陷在顧景臣的攻勢下,看他以不可一世的力道碾碎她,無休無止,相纏相繞,直至她無法控制地哭出來,他還是不肯停歇,追著抵著讓她哭得更兇,彷彿春蠶到死似的,他像在做著最後一次的情事,不到筋疲力盡決不罷休。
風聲雨聲最終結束時,簡寧已經困得睜不開眼,女人註定軟弱,體力永遠比不上男人。可簡寧沒有放開顧景臣,她困著他,等著天亮起來,唯一剩下的只有還硬著的一張嘴:“睡姐夫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想著伺候過姐姐的東西剛剛也伺候過我,真是暢快啊。姐妹生來就是死對頭,她的東西我要一樣不剩地搶過來,姐夫,你的身上寫著她的名字,你什麼時候才會屬於我?”
她一不好好說話,就滿口胡言亂語,不僅罵了別人,也順帶著把自己作踐得不成人形。
顧景臣沒反駁她一句,也沒解釋一句,破天荒頭一次低聲道:“等天亮了記得吃藥,我沒做措施,別懷上我的孩子。”
顧景臣總是有能耐,一句話便將簡寧推入懸崖,她插科打諢的本事都消失了,身體僵硬,只剩下冷笑:“放心,我從來都沒有懷過你的孩子,以後也不會,就算我生個豬狗不如的雜種,也比你的孩子好。”
顧景臣沒笑也沒生氣,他摸著她的頭,湊上去吻了吻她的眼睛,應道:“……那就好。”
不知道恨意是什麼時候消失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