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說出來,既嗆又爽,白夜行居然覺得很舒服,他扭了扭脖子,關節發出“咔咔”脆響,嗨,賤男人。
賤男人配嗆口小辣椒,一道下酒好菜。
白夜行彎起唇,跟在簡寧身後下了樓,今晚他跟定她了。
就在簡寧與白夜行的身影相繼離開之後,顧景臣從轉角處走了出來,遊戲還是要開始了,他努力了這些年,忍痛割愛也好,痛失所愛也罷,最後也沒能阻止她蹚入這潭渾水,她自己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不給他任何插手的機會。
簡寧匆匆下樓,一路急急奔到秦老太太跟前,那張小臉上充滿了驚慌:“奶奶,那個白家的人一直跟著我,我上去換衣服,他就在門外堵著,奶奶,到底怎麼回事啊?他是誰啊?”
秦家老太太的八十大壽,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來的賓客非富即貴倒是真的,見出現了不速之客,看熱鬧的也不在少數。秦家要面子,怎麼可能任由自己家的小姐被人欺負,就算是一早定下婚約,也不可以隨便輕薄。
何況,對白夜行這個人,簡寧只有個人的些微瞭解,連皮毛都算不上,對秦莫苒來說就完全是個莫名其妙的人物了,事關她的婚姻,她當然有權利去問清楚。
秦老太太也是大小姐出身,八十歲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六十歲,見簡寧的雙眼泫然欲滴,怎麼也不會往別的地方想,自然是以為白夜行欺負了她。再加上秦老太太本就氣憤白夜行今天的不請自來和胡說八道,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對一旁的秦昱鳴道:“昱鳴,你去看看白家的小崽子是什麼意思!白家和秦家只是上一輩有婚約,並不是我秦家要賣女兒!別做得太見不得人!”
“好。”秦昱鳴是孝子,老母親的話怎麼也要聽,他看了簡寧一眼,走過去將白夜行攔下了。
見白夜行一直朝簡寧這麼看,秦老太太握住簡寧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乖,寶貝兒,別怕,過去的日子都過去了,苦日子都到頭了,奶奶疼你。”
其實,在簡寧的記憶裡,她不是沒有見過秦老太太,那時候簡家、秦家、顧家都是世交,她和秦采薇也是自年幼時便認識,何況爺爺的老朋友也不多,她應該隨爺爺和秦老太太喝過幾次茶。
簡寧知道秦老太太對她的態度如此和藹可親是有原因的,首先,秦昱鳴騙她說莫苒是秦家老三的遺孤,這對於一個小兒子英年早逝的母親來說,本就是一個最大的安慰。
再說,她作為秦家的二小姐認祖歸宗,可不是回來當拖油瓶可憐蟲的,佔據福布斯富豪榜的少女,身負簡家的鉅額財富榮歸故里,只要秦家不是傻,秦老太太就沒有理由對她冷語相向。
回秦家前的苦情戲只演給秦昱鳴看,只要他這個父親覺得她可憐便夠了,認祖歸宗的場面上能有多宏大便有多宏大,和嫁女兒一樣,才不會讓人小瞧了去。
仗著這些資本,如果她在長輩面前還能謙卑得體,那就更能加分了。簡寧深諳此道,在得到秦老太太撐腰之後,她乖巧地應道:“謝謝奶奶,長這麼大,都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在秦老太太微笑時,她試探著問道:“奶奶,我……我可不可以……不嫁給那個人啊?我、我不喜歡他……”
是個正常女孩子,沒有人願意接受這莫名其妙的婚約,她有理由反抗。
見她語氣驚慌似乎欲言又止,秦老太太看了她好一會兒,嘆了口氣道:“寶貝兒,是長輩種的因,讓你得了果,這是上一輩定下的婚約,秦家的女兒與白家的兒子要結為夫妻。”
怕簡寧想不開接受不了,秦老太太又立刻安撫道:“寶貝兒,先別緊張,你和他先交往看看,他長得還算不錯,繼承了老白家的好相貌,就是人浮誇了點,其他方面你去慢慢了解了解,也許合適呢?到時候如果真的不行的話,奶奶再想辦法推掉。你姐姐已經訂了婚了,不然嫁過去的應該是你姐姐才對。”
這麼說來,婚事是板上釘釘了,哪怕白夜行人品低劣沒規沒距,秦家也不能對這樁婚事抵賴!呵,秦家和白家勾結得夠深的,這麼些年藏得密不透風,到這時候來了個指腹為婚,她真夠運。
可惜,簡寧不能正大光明地追問簡家的家破人亡和秦白兩家勾結是不是有關係,她得自己去查。
掃視全場,她看到白夜行對秦昱鳴示好,裝出彬彬有禮的樣子,看到顧景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下了樓梯,站在秦采薇的身邊,看到顧家別的來客正朝她這邊看著……
對,知道秘密的不在少數,只是他們閉口不說,她可以從很多人下手,反正她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