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接過陸嶸的手帕,擦了擦眼淚,忽地伸手過去,握住了陸嶸的手。
陸嶸覺得不對,想抽手時,簡寧已經鬆開他,她很不好意思地笑道:“陸醫生,你知道嗎?我這些天很害怕別人碰我,大叔如果握著我的手,我會有一種衝動想要甩開他,我害怕有人觸碰我,我以為我很不正常,可是沒有想到,陸醫生的手這麼溫暖,沒有讓我害怕……”
她說著一個小女孩天真的想法,實話實說,毫不隱瞞,陸嶸的年紀與傅天澤相仿,男人的天性裡都有攀比的一面,尤其是在一個美麗的異性面前,更是如此。
被一個小女孩這樣親近、信任,對陸嶸來說,心情相當愉快,不像他對別的病人雖然也一樣診治,卻沒有那麼多耐心和真心,純粹只是因為工作需要。
“小莫,我也很高興你願意跟我說這些,願意接受治療。”陸嶸見她兩手交握,緊張地擰著,溫和地笑道。
簡寧的臉色卻忽然哀傷起來,看著外面的天色,嘆了口氣道:“可是,陸醫生並不能天天都來,我也沒有人可以說心裡話。”
“這……”陸嶸遲疑了,他遇到過這樣的病人,對心理醫生的依賴比任何一個人都重,除了對心理醫生說真話,別的時候都是沉默寡言的。
但是,他到底是個出診醫生,每個星期來這兒替簡母檢查身體一次或兩次,他不可能實現莫苒的願意天天陪她聊。
見陸嶸表情有點為難,簡寧的神色更加不好看,她把陸嶸剛才給他的帕子緊緊地握在手心裡,帶了點哀求問道:“陸醫生,如果你不能天天來這兒看我,那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你每天陪我聊一會兒就好,十分鐘,不,五分鐘也可以,好不好?”
陸嶸聽完,猶豫了起來,他到底是個精明的醫生,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而且隨時要注意各類風險,他跟傅天澤的小女朋友每天通電話,這像話嗎?
要是被傅天澤察覺,他怎麼解釋?男人的嫉妒心很可怕,他不想惹上沒必要的麻煩。
“小莫,這件事我會跟傅先生商量,如果到時候……”陸嶸剛開口,就被簡寧打斷了,她激動地尖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想聽!”
陸嶸後怕地看了眼房門的方向,著急地一把捂住了簡寧的嘴,不讓她叫出來,他緊張地說道:“小莫,你不要這樣,如果你叫了,他們會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我不能再呆在這,我要先走了。”
他說著,就從椅子上起來,要去開門。
簡寧在他背後叫了他一聲:“陸醫生,為什麼不肯答應我,我不要你天天來,我只想每天跟你說說話,五分鐘就好,你為什麼要拒絕?我一點都沒有壞的想法,你又害怕什麼?如果我明天從樓上跳下去,小美肯定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大叔,陸醫生到時候怎麼解釋呢?”
陸嶸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驚訝地回頭看著她,簡寧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手裡還捏著他的手帕,哭道:“我沒有朋友,大約只有心理醫生才能算是朋友,可是我不想去找別的醫生,他們會笑我被強暴過,我……”
她越哭越厲害,根本收不住,陸嶸的心被她弄得亂亂的,想了想她所說的可能性,如果他不配合,莫苒出了事,傅天澤肯定會想方設法弄死他。
可是,假如他每天跟莫苒聊一聊,幫助她做心理輔導,也許她的抑鬱症很快就好了,到時候他再跟傅天澤報備,他不僅沒有嫌疑,反而還有功勞,豈不是一舉兩得?
因此,陸嶸的眼神微微一變,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小莫,我答應你,幫助你治療你的抑鬱症,但是你也要答應我,每天打電話的事不可以讓別人知道,包括傅先生。”
簡寧馬上破涕為笑,笑靨如花地點頭:“嗯!我知道,我不會告訴大叔的,我只相信陸醫生!”
陸嶸雖然心裡還是有點不安,可站在男人的立場上,還是為她說的那句“我只相信陸醫生”而微微欣悅,他像勸慰小孩似的溫柔說道:“小莫,那你再答應我,每天保持開朗的心情,多想點開心的事……”
簡寧什麼都答應他,陸嶸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只負責點頭。
等兩個人交換了手機號碼,外面有人來敲門,很急迫:“陸醫生,傅先生到樓下了,您快出來吧!”
陸嶸立刻要走,簡寧拽住了他的衣角,可憐而害怕地壓低聲音問道:“陸醫生,小美她會不會……”
這下反而輪到陸嶸安慰她了:“放心吧,她還想活,不會亂說,而且,我們只是在治病,明白吧?”
剛說完這些,陸嶸立刻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