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要是繼續呆在這裡,就要被尖叫聲淹沒了。”
簡寧從程天佑的語氣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但是,程天佑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跟彭城那小子很熟?
程天佑一直把簡寧送回了家——一間剛租下的單身公寓。
因為不能直接去問莫苒的媽媽,上學期期末考試過後,簡寧就從莫苒的各種證件中找到了她家的住址。
跟她預想的一樣,莫苒母女本就貧困,媽媽又生了病,即便有房子也應該早就變賣,但她沒想到她們居然住在城中有名的貧民區。
眼前所有的房屋低矮陳舊,充斥著各種嘈雜的聲音,丈夫嗜酒打罵妻子,孩子滿身是灰地坐在地上玩彈珠,婦女尖聲地呼喚孩子回家吃飯……完全市井氣,真正的貧民區。這裡是簡寧從前根本不會踏足的地方。
而即便是這種生存環境,當簡寧進了莫苒母女租住的院子時,一個凶神惡煞的婦女指著她的鼻子就罵:“小雜種!交不起房租就給老孃滾出去!老孃這裡不是慈善機構,專門給你們這些窮得只剩下一身花肉的小娼婦住!要麼給錢,要麼滾,聽到了沒有!”
就算是簡寧這種死過一次的人聽到這種辱罵還是覺得受不了,要是按照她從前的個性,肯定會把這個女人的伸出來指著她鼻子的手給掰斷,然後踩在她的頭上告訴她別太囂張。
這惡毒的女人罵得實在太難聽,從她的言語和周圍人看著她的眼神來看,簡寧好像懂得了莫苒母女平日的處境——在這種低階貧民區,本該每個人都活得很艱難骯髒,卻偏偏有莫苒這種氣質和美貌的女孩子出沒,想必莫苒媽媽未生病前也是個美人。
美貌沒有錯,不合群的美貌才有錯,可想而知,面對莫苒母女,男人會如何垂涎,而他們的女人們又會如何嫉恨。本來一切都可以忍受,偏偏她們還付不起房租,成了一無是處專門勾引男人的花瓶,於是,所有不是罪過的罪過都一併算到了她們母女頭上。
可惜,簡寧不是莫苒,即便她想低調,卻並不打算忍氣吞聲。她氣定神閒地看著那個凶神惡煞的婦女,也不生氣,反而冷笑道:“就算你倒貼我十倍的房租請我住,你這破廟我實在看不上了。不管你們怎麼嫉妒怎麼嘲諷,以後,我只會活得一天比一天好,而你,你們,這輩子都只能呆在這裡了。”
她清冷而漠然的眼神讓那個婦女愣了下,她從來沒見過莫苒有這種眼神,莫苒那丫頭不愛說話,見了人從來都是木頭樁似的,只會聽她罵,一聲不吭。
柿子都愛撿軟的捏,那婦女被簡寧的冷笑刺激了,又聽到這番大話,她哼道:“喲,死丫頭,口氣不小嘛!你這是傍上大款了?我們這種小廟還真供不起你這尊大佛。只會往男人床上爬的小狐狸精……”
簡寧覺得好笑,這話她不是第一次聽到的,從前在很多場合都聽到有人背地裡咒罵比自己年輕貌美有氣質嫁得好……如此種種的女人。一聽到她們有錢了,立馬來一句,肯定是因為會討好男人,真有狐媚手段……
總之,越漂亮的女人,越容易遭受非議。
這刻薄的女房東說完這話,引起旁邊的婦女們附和著大笑,簡寧的眼神請冷冷地掃過她們,隨即勾起唇角:“往男人床上爬,那也要有會爬的資本,你們這種人老珠黃的歐巴桑,早晨晚上照鏡子的時候難道沒有掐死自己的衝動麼?男人當然喜歡漂亮年輕的小狐狸精,難道還會喜歡凶神惡煞滿口賤人娼婦的母老虎麼?”
“哈哈哈……”貧民區裡的男人哈哈大笑,顯然很贊同簡寧的嘲諷,而那些婦女被氣得臉色青一塊白一塊,尤其是女房東,她作勢上前來要撕爛簡寧的嘴,簡寧輕巧巧避開她略臃腫的身材,沒管她摔沒摔在地上,對等在院外的人喊道:“進來吧。”
她話音剛落,出來了十幾個高瘦不一的男人,這下把女房東和這些貧民區裡的男人女人們嚇住了,他們就算再強悍,到底還是生活在社會底層,典型的欺軟怕硬,微微一震懾,他們就不敢再動了。
簡寧看著眼前驟然安靜下來的院子,還有躲在角落裡孩子們畏懼的眼神,忽然覺得顧景臣的名字挺好用的,這些參差不齊的男人都是那個死胖子胡總工程隊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擺平拆遷戶,借他們來撐一撐場面,比她一個人來安全得多。
見他們都不說話,簡寧打破了沉靜開口道:“你們在這裡看著,我進去收拾一下要搬的東西。”她走過那個女房東身邊,冷眼望著她,頗惡毒道:“大媽,我們孤兒寡母任你欺負了這麼久也該夠了,你要是覺得還不過癮那就動手試試,你不怕,你兒子怕不怕?我現